接下来有半个多月时间,叶知秋负气离开以明。无所事事地呆在校园里面。网吧刚刚兴起,她经常在晚上去上网,屏幕的荧光照射在一屋子木讷的人脸上,有人满脸荧光不知所以地笑,但大多数面无表情。彻夜僵坐,看上去有鬼魂一般的错觉。她上网回来便在宿舍睡大觉。嘈杂明亮的房间内她也能安然入梦。课还是不怎么去上。和以前那帮男生朋友在食堂吃饭,他们喝啤酒,她便吃西瓜。一堆人嗑瓜子,打牌,闲聊直到深夜。
这是一部分人的大学生活。但也有规规矩矩坐在教室里面听课学习的好学生,马列主义之类的大课虽然无聊透顶,但还是坚持一节不落。课余在教室上自习,早晨在操场上跑步,用收音机听英文,向学校领导上书抱怨图书馆里已经成了情侣约会场所,搂搂抱抱吃东西,实在过分有伤风化。
总之青春就是如此,不是你上了大学就是大学上了你。人一旦长大起来,就总是急于主宰自己。少年时代的生活大都受制于人,一旦告别,便渴望自由,但若不懂事,便总会落得放肆。以为青春时光尚且富裕所以挥霍无度。
知秋毕竟不是读书人。在暂别以明的一段时间里,落寞无着,希望能够做一些事情。很快她便在新开发区的学校附近找到一家夜总会打工。新开发区治安混乱,地头蛇土霸王当道,,bao发户众多,酒吧夜总会KTV洗浴城海鲜城之类的声色场所林立,吸d嫖娼无处不在。
知秋做了吧员,初来乍到,急于踩熟地盘,做事恭敬勤快。下班时间总是三四点,她不可能回到学校宿舍,于是和打工妹一起住在夜总会的宿舍里面。八人间,上下床。床缝之间爬着臭虫和蟑螂。锅盆碗盏,毛巾口杯,统统扔在一张桌上无人收拾。残剩饭菜的陶瓷碗放在脚盆里,长满了霉。天花板极其低矮,满地的垃圾,烟蒂,掉发,混在厚厚一层灰里。衣服堆在床被上,房间常年恶臭。年纪轻轻的女子们在这里化上浓妆,喷上香水,踩着廉价的高跟鞋妖娆出门,夜色里光鲜亮丽笑靥如花,好似个个都有华丽如醉的好生活——这简直是人间缩影。
舞女阿兰常常不回来,她分了她的床给知秋。自从在这里上班,她便听从阿兰劝告化名为苏琴——不要让人知道你的真名,电话,家里住址。阿兰对她说,这里不需要你的真实。如果你真实对人,恐怕只会招致恶果。
知秋遇到阿兰时,阿兰年仅十六岁。她是这里的舞女。知秋第一眼见她跳舞,便倾心于这跳脱生动的漂亮女子——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阿兰也做鸡。
阿兰十二岁便离开河南老家四处流浪,在广州的发廊做起皮肉生意时才十三岁。那年她下了火车便被招工的人带到一条巷子,正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