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生前其实是超级推理小说迷之前,我有一度还怀疑自己的眼睛。值得注意的是,这本短篇集的扉页上有一张珂罗版的春泥肖像,版权页上也印着作者的本名平田一郎。
第三份是博文馆发行的杂志《新青年》第六卷第十二号。上面虽然没有刊载春泥的作品,但扉页上有半张尺寸如稿纸大小的手稿照片,空白处写着“大江春泥氏的笔迹”。奇妙的是,把这张照片放在光线下面,厚厚的纸张上隐约可见许多如抓痕般的纵横线条,恐怕只能解释为有人在那张照片上覆盖薄纸,用铅笔多次临摹春泥的笔迹所致,我觉得很恐怖,想象一一变成了事实。
同一天,我拜托夫人找六郎从国外带回来的手套。找这东西十分耗时,最后总算找到了一副与我从司机那里买来的一模一样的。夫人将手套交给我时,还一脸疑惑地直说好奇怪,应该还有另一副的,可找不着。总之,这些证据——日记、短篇集、杂志、手套、天花板上捡到的金属饰扣,只要您吩咐一声,我随时可以提供。好,我所调查的事实尚有其他,但在说明之前,仅由上述几点来推论,也能得知小山田六郎其实是个令人恐惧的性虐待狂,在其温厚笃实的面具下,隐藏着妖怪般的可怕嘴脸。
我们似乎太执著于大江春泥这个名字了,难道不是吗?基于他那些内容血腥的作品、异于常人的生活状态等信息,从一开始便轻易断定此等怪异的行为非他而不能为,这个判断岂非过度轻率?他为什么能完全隐匿自己的行踪?如果真的是凶手,岂不是有点儿古怪?难道春泥是冤枉的,他因为天生讨厌人群(越有名气,相对的,讨厌人群的情况变得越严重)而离群索居,所以才如此难寻吧!或许如您说过的,索性逃到国外。譬如正在上海市的某个角落,扮成中国人怡然自得吸着水烟。若非如此,假如春泥真的是凶手,怎么会将长年累月策划的、如此周密的复仇计划,在杀害一个对他而言不过是正餐前开胃菜的六郎之后,仿佛忘了最重要目标似的戛然中止?这又该如何解释?对于阅读他的小说、了解他的日常习性的人而言,这也未免太不自然、太不可理解了。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更明显的事实。他如何将小山田手套上的饰扣遗落在天花板上?那副手套是国内难见的舶来品,考虑到六郎送给司机的那副手套上的饰扣也脱落了,如果说潜入天花板内的人并非小山田六郎,而是大江春泥,是不是太不合理了(那么,您或许会问,假设是六郎,他为什么会把如此重要的证据随便送给别人。这一点请容我在后文详细说明,六郎在法律上并无犯罪,他只是在进行一种变态的性游戏罢了。即使手套的饰扣遗落在天花板上,对他而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