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国森说,“我们暂且不讨论这个。”
“刘队,你仔细看颈部切割处。”聂兰说道。
刘洋咽下口水,盯着断裂的脖子。
“这里,”他指着切割口的右侧说,“有个深色线条。”
“对,离切割处只有两毫米。
刘洋脸颊上的肌肉不经意抽搐了一下,道:“没人性!老赵你汇报一下。”
“死者女性,目测年龄在二十八岁以下十六岁以上。其面部浮肿呈灰白色,眼皮微张……”聂兰这时忙戴上橡胶手套扒开死者嘴巴,赵国森接着说,“死者舌头微微向外探出,嘴巴微张,鼻孔轻微扩大,这三点综合起来怀疑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机械性窒息?勒死吗?”
“初步结论是这样。”赵国森说。
刘洋点头,他习惯性地伸手摸烟,可又放弃了,也许这会儿他忘记自己身处现场。天空是灰色的,简直和旅行袋中人头的面色如出一辙。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转身对赵国森说道:
山间雾气缓缓流动,刘洋颈边一阵微风吹过,它湿湿的,带着些许寒气,刘洋打了个寒战。
他伸着脖子向前望,接着向后退了一步。
蒙刚知道里面是什么,可好奇心依然驱使他向前。
本来不想看的。
一颗人头正平躺在旅行包里,面向上。
“老赵,这好像有问题。没记错的话,勒死者面目大体应是狰狞的,现在死者面目非但不扭曲,而且看似从未受过较大痛苦。头部至少也该有淤血,或是局部肿胀,甚至发紫蓝色,现在却是灰白。此外,眼球也该轻微凸出,这才是勒死的性状,”赵国森点头,刘洋接着说,“舌尖有向外探出的倾向,只有这点恐怕还不能定为勒死吧?”
“这几点我们都考虑了,可你忽略了一个关键:勒死,首先要观察的不是面部,而是颈部。”
刘洋听赵国森说完马上蹲了下来。赵国森和聂兰两人一起托起死者头颅呈45°角倾斜,把死者头颅分离处呈现给刘洋。
刘洋看到了颈部断裂的脊椎、喉管,鲜红的血色早已消失,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和死者面色相仿的灰白还有浅棕色,就像白水煮过的猪肉。
“煮了。”
蒙刚转身走了,他跑向不远处的一棵树旁干呕。没有人理会他,他也不能控制自己。那印象太深了,已挥之不去。变形的头颅让他突然想到烤白薯。
那颗人头似乎想要努力睁开眼睛。
同事们依旧埋头工作,蒙刚不想再面对这种场面,便朝警车走去,他想自己本来就该待在车里。
此时的刘洋眉头紧锁,常年思考问题已让他眉间形成三道纵向纹络。他闭上眼,用食指和中指捋着自己的小胡子。
一直蹲着的赵国森站了起来,他捶捶腰,晃晃脖子,说:“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