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但方向不对,”赵国森说:“闷死的机制是由口鼻部被堵导致人体内外气体难以交换,引起缺氧窒息死亡。一般说窒息过程比较长,而且在软物压迫下会在口鼻附近留有一些残留的苍白区域,即使头部煮过,我们也依然可以看到些蛛丝马迹。此外,如果凶手使用刚才我们谈到的比如毛巾、衣服等物让人窒息,凶手一定会对受害人施以大力,口鼻部位最少也会擦伤,严重时,鼻子歪斜或压扁,甚至于鼻梁断裂都有可能;还有嘴唇、牙龈和舌头部分有挫伤和撕裂伤;严重的话,部分牙齿都会松动或者脱落。”
蒙刚和刘洋忘了开口说话。
聂兰接着说:“新问题接踵而至。首先我们面临的是死者窒息时间肯定很短。如果窒息时间过长,死者定会在睡眠中惊醒,那她的死相则又会是夸张的,也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所以说窒息时间肯定短,也就说从开始窒息到死者死亡最多只有三十秒,那怎么做呢?只能用无空间窒息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将死者杀死。第
我们识破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另寻出路,”赵国森说,“根据死者嘴巴微张、眼睛微张、舌头微探这些现象,我们认为死者在睡眠中机械性窒息死亡的方向是正确的,所以早上会议后我们马上给死者开颅。”
“开颅后发现死者脑膜大片分布着轻微的出血点。”聂兰说,“顺便检查了很多内脏表面,都有轻微点状出血现象。”
“这代表什么?”刘洋问。
“这证明死者属于机械性窒息死亡。”聂兰说,“我不卖关子了,我们给死者开颅的目的其实只为了确定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之后再用排除法找到真正死因。”
“机械性窒息大概包括缢死、勒死、扼死、溺死、闷死、堵死、压迫胸腹所致的窒息死、性窒息,等等。”赵国森解释,“缢死一般只有自缢,排除;勒死刚刚已经排除;扼死没有发现扼印故排除;溺死排除,因为死者肺部没有水性肺气肿;死者呼吸道无堵塞,故排除堵死;压迫胸腹所致的窒息死多见于坍塌物压迫,比如地震坍塌,死者胸腹下内脏和胸腔骨骼无损害和断裂,故排除;性窒息排除,一般为死者在半窒息情况下自慰才有可能发生,比较罕见,而且死于性窒息的人基本不可能被其他人碎尸。”
“所以,就只剩下闷死了。”蒙刚喃喃自语。
聂兰说:“得到闷死结论后便又是一个难关:凶手怎么将死者闷死的?用毛巾、枕头、衣服,还是被褥?或是一份不小心浸湿的时尚杂志?这些都有可能成为凶器。”
赵国森长叹:“但凶器都有一个共同点,或者凶手一定会留下什么。”
“什么?”刘洋禁不住插嘴,“共同点难道是随手可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