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听到他声音,初染,怎?
冷静,温和。仿佛他就在她身边样。她闭上眼,深深陶醉在他温厚关怀里。她安静下来,只是说,做场噩梦,想你。
他温言道,把被子盖盖好,再喝些热水。染染。他换这样慈祥且温暖称呼,染染,乖,快些睡吧。
染染,染染。她露出微笑,蜷回被窝,沉沉入梦。
她决
都无法挽回,妈妈挣扎与愤怒也只是徒增伤感。
然后妈妈开始喝酒。怎劝也不止。爸爸摔门而去。她就在那里绝望地站着。酩酊大醉妈妈歪在沙发上,颓然凄厉。天黑。八点,九点,十点……爸爸还没有回来,妈妈也没有从醉酒里醒来。
她试着把妈妈从沙发上抱到床上。醉酒人似乎都特别重。她使劲力气,暗地狠狠掐妈妈胳膊,路拖着她上床。这是平日高雅美丽妈妈吗?心里片透凉。世界那安静。
她拨通那串熟悉号码,却有个冰凉美好声音告诉她,对不起,您拨打号码已关机。最后丝安慰断绝。心如覆雪,疼到麻木。她只是来回拨那个号,遍遍语音留言:家程,你在哪里。你是不是不要。你知不知道现在很绝望。
不知道过多久,她累。伏在地板上熟睡过去。夜里醒来,发现自己已睡在床上,起身观察,爸爸已经回来,在帮妈妈掖被角。她躲在门背后看爸爸,爸爸走过来,微笑抚摸她额头,染染,你要乖。她没有说话,爸爸轻轻叹息,面容倦怠。记忆里爸爸极少有这样颓唐忧伤神色。她心软,对爸爸笑。
她眼前突然出现小时侯家三口出去旅游场景。那时候爸爸事业远没有现在成功。不过是个家境勉强殷实小户人家。那时候他们多快乐。她坐在爸爸肩头,两手揪住爸爸耳朵,爸爸面跳面叫:染染,染染,得儿驾,得儿驾……穿碎花长身连衣裙妈妈跟在后面,手里摇着太阳帽,笑眯眯望着父女二人欢天喜地……累,爸爸就坐下来歇息。她却不依不饶,还要撒娇着“得儿驾”。爸爸就为她编织柳条帽子,在上面插满凌霄与山百合。可是后来,再后来,这样情景只能在旧照片里找回。
染染。爸爸又叫她,以后有什事还可以来找爸爸。
次日清晨,她接到家程电话。家程声音喑哑,初染,怎?到底怎?快告诉。
她突然孩子气地哭,谁叫你昨天晚上消失不见,谁让你消失……还以为你不要……
从此,家程手机永远开着,睡觉时放在枕畔,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从梦里惊醒。后来佰草常说,手机放在枕头边对身体不好,电磁波会影响健康。他也只是淡淡笑,依旧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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