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有天老大长森从严家河回来,还带个叫老钱人回来,说是个开车,昨天晚上他车撞死头野鹿,他们几个司机就把鹿抬回去剐,把肉分。长森也拿些回来,给大家开个荤。长森叫静秋去叫老三来吃晚饭,说老钱手表坏,要老三帮忙修修,老钱就是为这事过来
吃,不吃,待会儿饭吃掉,香肠就露出来。她吓得刚吃半碗就跑到厨房去盛饭,趁人不注意,就把那段香肠丢到猪水桶去。
回到桌子上,她再不敢望他,只埋头吃饭,夹菜没有也不知道,吃什也不知道,只想着赶快吃完逃掉。但他好像不识相样,居然夹筷子香肠片,堂而皇之地放到她碗里。她生气地用筷子打他筷子下,说:“你干什呀?又不是没手。”
他讪讪地看着她,没有答话。
不知道为什,自从那次跟他起走山路后,她跟他说话就变得很冲,特别是当着外人时候,总有点恶狠狠样子,好像这样就能告诉大家她跟他没什。而他正相反,以前他跟她说话,总是像个大人对小孩说话样,逗她,开解她。但现在他胆子好像变小样,仿佛总在揣摩她心思,要讨她喜欢似。她抢白他句,他就那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再不敢像以前那样,带点不讲理神情跟她狡辩。他越这样可怜巴巴,她越恼火,因为他这个样子,别人下就能看出破绽。
刚回来那几天,老三还像以前那样,见她在房间写村史,就走进去说要帮她写。她小声但很严厉地说:“你跑进来干什?快出去吧,让人看见。”
他不像以前那样固执和厚颜无耻,她叫他出去,他就声不吭地在门口站会儿,然后就乖乖地出去。她能听见他在堂屋跟大妈她们说话。有时她要到后面去,得从堂屋穿过,他总是无声地望着她从跟前走过,他不跟她说什,但他往往忘答别人话。
她听见大嫂说:“老三,你说是不是?”而他就“噢”地答应声,然后尴尬地问:“什是不是?”
大嫂笑他:“你这段时间怎总是心不在焉?跟你说几遍你都不知道别人在说什,跟那些调皮生样,上课不注意听讲。”
这话差点让静秋蹦起来,感觉大嫂已经把什都看出来,只不做声,好让他们进步,bao露自己,等到证据确凿再网打尽。她想警告老三下,但又没机会。
后来,在饭下面埋香肠、埋鸡蛋事又发生几次,每次都把静秋搞得狼狈不堪。她决定要跟老三好好谈下,他再这搞,别人肯定看出来。他当然不怕,因为他在工作,谈朋友也是天经地义事,但她还是学生,他这样搞,不是害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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