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秋觉得长林答得太天衣无缝,简直不像是长林在说话,而他眼皮又直在眨巴。她想想,又问:“你今天个人来?你知道路?”
“鼻子下面就是路。”
静秋诈他:“K县到这里车票涨百分之十,票价很贵吧?”
长林好像傻眼,掰着指头算半天,憋红脸问:“涨……涨到十二块八?狗日,这不是剥人皮吗?”
静秋现在完全可以肯定长林不是个人来,他根本不知道车票多少钱,把“百分之十”当成十块。她想最大可能就是长林是跟老三起来,不过老三躲着没进来。她也不去拆穿长林谎,只留他多坐会儿,心想如果老三等久,老不见长林,他会以为长林迷路,就会跑来找长林。
静秋见长林拔脚就走,心里很急,想留住他,又不敢拉他,只好叫道:“哎,哎,你别走呀,至少帮把这些东西拿到屋里去吧?”
长林像被人点醒样,转回来:“噢,你拿不动呀?那帮你拿。”说着就背起包,提起篮子,跟静秋来到她家。
静秋想掏炉子做饭,问长林:“你吃饭没有?”
“吃,”长林骄傲地说,“在餐馆吃。”
静秋觉得很奇怪,长林居然知道在K市下餐馆,真看不出呢。她给他倒杯开水,叫他歇会儿,她好找个东西把核桃装起来,让他把包拿回去。她问:“你又跑大嫂娘家去?她们家人还好吗?”
但长林打死也不肯坐,定要回去,说怕赶不上车,静秋只好送他去车站。刚送到学校门口,长林就不让她多送,态度非常坚决,看样子马上就要用手来推她回去。
静秋只好不送,嘱咐几
“她们家人?”长林看上去很迷茫,给静秋感觉是他走到大嫂娘家核桃树前,摘就跑,根本没跟大嫂娘家人打照面样。
静秋记得大妈说过,长林自小就有个毛病,说谎就不停地眨眼皮,所以回回撒谎都被大妈戳穿。静秋看他眼,见他眼皮有点眨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她看见包里还有个小包,里面装着冰糖,就问:“这——冰糖是你买?”
“是大哥买。”
连大哥也调动,静秋感动得不知道说什好,问他:“冰糖要医生证明才能买到,大哥他在哪里——搞到证明?”她边说,边把暑假打工之后专门留出来二十块钱放进长林包里,再把包卷起来,找根绳子扎,估计长林在路上不会发现里面钱。就怕他回家还没发现,如果大妈大嫂哪个洗这个包,那就糟蹋这二十块钱。她准备等会儿送他到车站,等他车开动再告诉他包里有钱。
长林说:“大哥认识个医生,是那个医生开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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