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
办呢？
七姑娘不知道：此刻她
四姐就在她前边慢慢地走着。只要她轻轻地呼喊
声，四姐都会听得见。然而，她没有喊。她怕自己声音招来野狗或什歹人。
可怜啊！在这样寒风飕飕、细雨纷飞夜晚，在每个家庭里，妇女们偎着自己孩子，轻声哼着催眠歌儿，姑娘们早已困在温暖被窝里，进入
甜蜜梦乡。……而许茂家里两个姑娘，却还
老七呼唤四姐声音消失在茫茫风雨中。看不清前面路，她又惊又怕，慌乱地走着，时而停下来辨别下自己在什地方。
她直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事情。许茂老汉神态令人迷惑不解，她只记住老汉句话：“他们要逼死她！……”这句话力量催动着她脚腿，不停地，机械地行走在泥泞田野上。
但是，在这样漆黑夜里行走，她很害怕。这个傻大姐，竟然还迷信呢，她怕“鬼”。小时候听过关于鬼怪妖狐故事里，大都少不有个披头散发女鬼。四姐刚才那副模样，不就像个女鬼？……前面棵光秃禿老树、路旁块石包、风吹断竹子，什样东西都使她害怕。
七姑娘还害怕遇到歹人，尤其是担心遇到郑百如。郑百如不是刚离开不久？说不定这会儿也正在哪条路上走着呢！想到前会儿情景，她还直是心跳：那个家伙不是就要爬到床上？
郑百如是个坏蛋。这点，葫芦坝上人，除四姑娘清楚以外，恐怕就要算老七明白。三年前，为出去工作，郑百如利用机会，残,bao地污辱她。那些情形，如今想来，她还气愤得很呢！这是她隐藏在内心深处难以愈合伤痕。今天，当她醒悟时刻，当她从吴昌全眼睛里懂得什是纯洁和忠贞时候，觉得尤为痛心，使她没有胆量去正视吴昌全那种透彻目光。
“挨千刀郑百如！你害得人不浅哩。”她心里骂着。她痛恨自己：为什平常还和他周旋呀？
然而，她依然还是怕。“个姑娘家，赤手空拳……”她停下来，倚着树干，努力辨别着方向，她肯定自己来到梨树坪。前面是条小路，通向荒僻狭窄葫芦颈，那个地方在她记忆里，除个守水人小草棚外，什也没有，太可怕。
这时，她甚至觉得许茂老汉大惊小怪，糊里糊涂地把她支使到这荒野里来，实在是不应该。
“个人，活得好好儿，为什要去死嘛？……‘他们逼她’，谁逼她啊？是郑百如？对，郑百如要求跟四姐复婚哩。”老七这样思索着。但她依然看不出四姐有什必要去寻短路。
转身往回走吧，老七又怕在她爹面前交不差。老汉脾气她是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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