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珊不再说话,起身穿衣。周涯始终躺在床上,烟雾中他像是在竭力思考,她不自觉地加快速度——怕他拿出两人都无法承担决定,比如,他真要再次跟她出去。意识到自己内心排拒,她想起当初阿年说话,也许这不是爱,爱不会嫌弃。连穿鞋也站得远远,不愿坐在他床边。他慢慢起身说:佩珊,不是没有试过,可没办法不是吗?没有文凭,也没有特长,去大城市只能做最底层工作,但你不样,你学历好,回来也是能……
够。孙佩珊打断周涯,轻蔑地提议:不如养你?
周涯脸腾地变红,顺手甩过来记耳光,她本来是可以躲闪,也许他以为她会躲闪,但她故意让自己结结实实地挨上去。们两清。说完孙佩珊走出房间,将门重重地带上,她疾步走着,几乎要跑起来,好像有群恶鬼追着要将她拉回阿鼻地狱那样,然而后面没有声音,破旧小旅店寂静得像荒草丛生坟墓,埋葬着佩珊不想重返流离与贫穷。这
多少钱平,大米多少钱斤?佩珊松口,露出实际担忧。
周涯沉默几秒钟,说,那你就回来,小城市生活总要容易些。
不。像过去那样佩珊马上否掉这提议。
为什?你就那讨厌安宁?
你听听,外面满街都是麻将声,他们赌到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你知道生最不快乐时光都在这里,爸妈当年因为滥赌败掉好好家,怎可能在这儿待辈子?像条淤泥坑里鱼似,活生生等死!她将等死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指甲因极力控制颤抖深深挖进肉里,但凡提起细枝末节都难掩恨意。
这不是实话。周涯冷笑:孙佩珊,你说得那样好听,不妨承认自己舍不得花花世界,舍不得逍遥自在好生活。说这话事出有因,去年中秋两人本来约好起回安宁,临孙佩珊要参加轩尼诗品酒活动,将周涯西装革履地打扮好偕同前去,他自是不习惯,见佩珊将手交给个外国男人行吻礼,更加怒不可遏,后来每次吵架都将此事提出作为她爱慕虚荣崇洋媚外证据。
舍不得有什错?谁都想过好日子,谁愿意辈子看人脸色?
如果你对感情够深,你怎会放不下那些所谓好日子?
孙佩珊也冷笑:呵,那你对感情该深,为什不勇敢打拼创造生活?
自从她出去念书这些年,两人分分合合都在同样事情上纠结,彼此刺伤,彼此原谅,但最终谁也说服不谁。到底人是自私,即便再爱也从来不忘计较,付出三分情谊,总要预计五分收成,如果你说爱,最好为牺牲切。耳鬓厮磨不过是对温暖最形式化眷恋,何必试探对方有多冷漠,也无须误会自己有多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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