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懿又笑了,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动,道:“有一种女人,活着是美人,死了是艳尸。她就是这种女人。”
忽然,周司懿的眼神变的空洞,仿佛瞬间失了魂魄:“其实一个女人能不能成为艳尸,和她的皮囊无关。如果她干净,她就是艳尸,如果她脏了,她只是一具尸体。”
说着,他正视魏恒,却没有看着魏恒,似乎通过魏恒看到了另一个人:“我说的‘脏’,不是身体,而是心。别人永远无法判定你是否已经脏了,只有你认为你不再干
魏恒看了一眼趴在他脚背上摇尾巴的汤圆:“是那条金毛的主人吗?”
周司懿点头,随即喝了一口咖啡,感慨似的说:“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说着,神色转冷,但依然在笑:“可见,善良也是一种过错。善良的人不懂得保护自己,不懂得对抗那些不善良的人,他们的死亡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太善良。”
魏恒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咖啡杯,他说的善良之人是谁?江雪儿吗?不善良之人又是谁?他自己吗?
到此,魏恒觉得今晚的谈话已经进入另一个层面,他把咖啡放在茶几上,看着周司懿问:“那江雪儿是善良的,还是不善的。”
假意迎合,便只好说了一句心里话:“我对你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周司懿微微扬眉,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笑道:“或许我们是同一类人。”
魏恒能感觉到,他的气场和周司懿的气场意外的融合,他们之间融合的方式不是强势的进攻对方的领土,而是能够温和的找到一种和平并存的方式,规规矩矩的给对方保留进退皆宜的安全之地。
他甚至觉得,如果周司懿没有杀人的嫌疑,他有可能会和周司懿成为朋友。他在周司懿眼中看到了一份真诚的敬重和欣赏,这让他想起了已经死去的佟野。
想起佟野,魏恒的心里猛然涌起一丝刺痛,于是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听他提起江雪儿,周司懿依然毫无波澜,静止不动的和他对视片刻,然后移开了目光,轻轻一笑:“她是不幸的。”
魏恒的莫名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他出神了片刻,又问:“她已经死了吗?”
闻言,周司懿将目光收回,放在他身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片刻后再次移开目光,反问:“她很漂亮,对吗?”
这句话,让魏恒想起他曾在警局说过的;只有艳尸,不杀风景。
魏恒僵硬的点了点头:“很漂亮。”
周司懿却问:“你想起了谁?”
魏恒对他能够看穿自己,并不感到惊讶,微微吁了一口气,道:“我的一个……朋友。”
周司懿极轻又极慢的点了点头:“去世了吗?”
“嗯。”
周司懿垂眸一笑:“很奇怪,我也想起了我已经去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