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面大银镜正对着窗户,镜子前站个二十出头女孩子。她刚洗过澡,穿着睡裙正在涂抹护肤品,就从镜子里看到窗户被推开,随后跳进来个男人。
她眼睛睁,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男人从后方用冰凉又湿冷手捂住嘴巴。
邢朗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女孩儿,沉声问:“你是刘局女儿?”
刘局声音如往日般浑厚有力,并无半点被停职调查意兴阑珊,说完就挂断电话。
邢朗扔下手机,发动车子,吉普车顶着冰冷逆流在公路上急驶。
刘青柏住在海滨大道B巷十七号,栋自建国前保存下来,修建过多次三层小楼。
邢朗把车停在偏僻街口,步行走完剩下几百米路程。
顾及前门有盯梢,邢朗走后门,身黑衣转眼被雨和雪浇透,行在夜里像抹游荡孤魂。
有和他们有干系人想要从这场巨变中脱身而退,都必须自断羽翼。但他们已经被埋在地底太久,久已经入定生根,根系庞大,若想牵动根骨,砍枝削叶,哪怕只是阵微风吹下片树叶,也将引起芜津市黑白两道浩劫。
邢朗忽然想起刘青柏曾邀他家中会面,现在想起来,刘青柏邀他见面,或许并不是为拉拢他,而是预感到浩劫来临,想和他互通消息,给他句告诫而已。
面对这位年老事衰老将,邢朗发现自己还是更愿意信任他。
“你想办法拿到录音,这个号码以后不要打,等联系你。”
说完,邢朗挂断陆明宇电话,紧接着拨通刘局电话。
后门紧锁着,邢朗站在门首仰头看,三层小楼每层都亮着光,有几间窗户没有拉窗帘,露出卫生间贴着柠檬黄瓷砖。层淡赭色玻璃纱紧贴着窗沿飞出来,被雨淋湿透,却飞跋扈,像桅杆上被风浪拍湿帆布。
邢朗从后腰拔出把短匕咬在嘴里,退后两步个起跳,手挂住高高围墙,站在围墙上如尾鱼钻入水面似跳在后花园铺着层青砖地面上。
雨雪天,墙壁表面贴层瓷砖湿滑冰冷。邢朗在瓷砖纹路中紧紧扣着条条不足指深夹缝,路蹬着阳台和窗台爬到三楼。
飞着玻璃纱窗户没关严实,窗户豁开十几公分间距。
邢朗推开窗户,掀开湿淋淋玻璃纱沿着窗口跳进浴室。
刘局给他两个号码,个是对外工作号码,个是对内私人号码。他私人号码只有至亲至信人才知道,然而邢朗从没打过他私人号码,此时是第次打,却不知道还能不能打通。
几声‘嘟’声过后,电话通。
“喂?”
邢朗不说话,死死攥住拳头。
“……是邢朗吗?你过来吧,在家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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