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纸碟,切了一片派,“你们今天晚上很克制嘛。换了我
再有任何的愤怒或焦虑。
什么都没有。
吃完甜点,我们准备告辞。我走向布莱斯,说我很抱歉在他之前找我的时候对他太凶。“我应该听完你的道歉,而且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全家邀请我们来吃饭。我知道这很费事,嗯,我想妈妈
今晚很开心,这对我很重要。”我们彼此对视着,但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布莱斯?我说我很抱歉。”
他点点头,然后我们全家挥手道别,互道晚安。
过这首名叫《蜡烛冰》的歌,它千百次地从哥哥们的房间里飘出来,我们早就习惯了。我看了妈妈一眼,有点担心她会因为其中失真的吉他噪声和粗俗的歌词感到尴尬。
这音乐绝不是用来搭配鱼子酱的。
她看起来有点迷茫,但心情还不算太糟。她和爸爸交换了一个隐蔽的微笑,诚实地说,我甚至听到她咯咯笑了几声。爸爸一副开心的表情,但他毕竟要矜持一些,直到一曲结束,我才意识到
他很自豪,为了儿子们制造的这些噪声而自豪。
我很惊讶。对于哥哥们的乐队,爸爸向来不怎么热心,不过他也从来没有发表过什么评论。但是,罗斯基先生随即开始对马特和麦克严加质询,问他们如何负担得起录音费用。而他们解释说
妈妈挽着爸爸的手,我和哥哥们一起走在他们身后,他俩拿着吃剩的派。我们一起走进厨房,马特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对麦克说:“罗斯基先生今晚对咱们穷追不舍啊,是不是?”
“他还挺较真。也许他以为我们在追求他女儿。”
“我可没有,哥们儿!你呢?”
麦克也倒了一杯牛奶,“说是斯凯勒还差不多。绝对不是我。”他笑了。
“可她今天晚上真酷。她狠狠批了她爹一通,对吗?”
自己如何工作攒钱,寻找二手设备,这时我才明白,爸爸为什么那样自豪。
看得出来,哥哥们的心情也很好。这也难怪,因为利奈特拼命鼓吹《蜡烛冰》是一首伟大的曲子。她真的过分热情了,这些话竟然出自利奈特之口,实在有点奇怪。
环视四周,我忽然有种身处陌生人中间的感觉。我们两家在对街住了很多年,但我根本不了解他们。利奈特确实是会笑的。罗斯基先生外表整洁优雅,而内心却明显有些东西深埋在外表之下
,慢慢腐烂。而一向能干的罗斯基太太似乎慌乱到几近亢奋的程度。她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才如此紧张吗?
然后是布莱斯——他最让人烦恼,因为我不得不承认,我其实并不了解他。从最近的发现来看,我也不打算继续了解下去。看着桌子对面的他,我只觉得陌生、冷漠而超然。没有火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