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敏不记得自己是怎
被缝合伤口，又是怎被推出来
——人痛到极致，便是麻木。直到看见守候在外面方诚实，她才痛哭失声，把伤心、痛苦、恐惧、担忧，
股脑哭
出来。
方诚实俯下身，亲亲杜敏被汗水浸湿脸颊，也流泪。在明知道麻药对妻子不起作用情况下，他无奈地签下那份同意继续手术通知单，他无法形容自己自责和难过。整场手术，他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门口，杜敏每声惨叫都如同利刃，刀刀地割在他心上。好不容易盼到孩子抱出来，医生句“缺氧太严重，能不能保住听天由命”又把他刚刚平复点心情重新打入痛苦彷徨深渊……
“诚实，你看到咱们孩子吗？他会哭吧？”杜敏总算止住哭声，用泪汪汪双眼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方诚实强忍内心痛苦，含糊其辞地嗯声：“孩子送去儿科，
待会
刀，两刀……最初杜敏还能大声惨叫，渐渐地，她连惨叫力气都没有，整张脸白得像张蜡纸，只剩下有声没声呻吟……眼看她神志渐渐模糊，守在旁边麻醉师急，赶紧使劲拍打她脸：“加油啊！再坚持下，马上就可以取宝宝！”
听到马上可以见到宝宝，杜敏总算又振作些，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睁开双眼，静静地等待宝宝那声嘹亮啼哭响起。
此时，主刀大夫已经打开杜敏子宫，医生们都被眼前情况吓跳：只见子宫里全是血和血块，胎盘剥离二分之，连胎儿脐带都是紫红色。手术室里气氛顿时高度紧张起来，医生们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婴儿取出，放到杜敏身旁台子上施救。
直没听到孩子哭声杜敏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她循声侧过脸，就看到那个不足7个月胎儿——是个男孩，很瘦小，浑身皮肤还没长好，皱皱。
“医生，医生，孩子他怎不会哭呢？”杜敏惊恐地看着这个既不动也不哭孩子，焦急地问。
没有人回答她。
她以为自己声音太微弱，不得不努力积攒力气用更大声音再问遍。
依然没有人回答她。
医生们在那里交头接耳好会儿，最后才由其中人把婴儿包好抱起来，走过杜敏身边时，见杜敏还在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手里孩子，实在于心不忍，冲她安慰地笑笑，说声“把孩子送去儿科”就匆匆走。
杜敏松口气，控制她意志那根弦放松下来，身子便开始失控地发抖，等到医生们重返她身边时，她已经抖得按都按不住。手术室里气氛再次高度紧张，主刀医生赶紧大声吩咐：“停止输血！停止输血！先注射葡萄糖酸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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