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了一眼手机屏幕,不紧不慢地把剩下的半颗蛋黄掰碎,然后擦了擦手才接通电话。
“刚才打电话了吗?”
纪征笑着问。
夏冰洋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然后直言道:“不是你接的。”
电话那边,纪征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毛巾慢慢地擦头发。因为不想对夏冰洋说谎,所以他避开了‘是谁接电话’这一模糊的核心问题,道:“对,我刚才在洗澡。”
想起了什么,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放在锅里打着了火。
等待鸡蛋煮熟过程中,他往客厅地板上盘腿一坐,看着侧卧在地上正在咬自己尾巴的小橘猫。
看了一会儿猫,他拿出手机找出纪征的电话号,但迟迟没有拨出去,直到七八分钟后鸡蛋煮好了,他剥出蛋黄喂蛋黄,但蛋黄死活不吃。他急了,把蛋黄往蛋黄的小盆子里一扔,单手撑着下颚瞪着蛋黄生闷气。
忽然,他脸上气闷地神色消失了,好像是找到了给纪征打电话的合适的理由,拿起放在地板上的手机拨出了纪征的电话。等待电话接通过程中,他继续尝试把藏在沙发底下的小猫引诱出来:“蛋黄,出来吃东西,蛋黄?”说着,他发现电话已经通了,于是问道:“纪征哥,蛋黄怎么不吃蛋黄?是我没有煮熟——”
话说一半,他忽然噤了声,敏锐地察觉到电话那头一直不说话的人似乎不是纪征,于是问道:“你是谁?”
夏冰洋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回避,并且从他回避的态度中联想了许多,导致他心情一时很激荡,像是急于对纪征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征以为他有话要说,等了一会儿,没听他出声,于是主动挑起话题:“我今天去白鹭镇中学问了问,那个失踪的孩子——”
夏冰洋心里一急,没控制好自己的语气,冲他囔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聊什么失踪的孩子!”
纪征擦着头发顿了一顿,然后慢慢地把毛巾拿下来看着窗外呼啸的风雨沉默了一会儿,只低低说了声:“好。”
他看着奔腾的海面上乱舞的雨滴,极其不明显地叹了一声气,轻声问:“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夏冰洋很清楚纪征有多注重个人隐私,像手机这种私密物品,他是不可能交由别人代接,除非那个人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想到这一层,夏冰洋的脸色又疑惑转为明朗,随即浮现更深一层的空茫。他没什么感觉,只感到心往下狠狠地一坠,坠的很低很低。
藏在沙发底下的小橘猫慢悠悠走了出来,趴在他脚边啃蛋黄。
他有些茫然地盯着小猫看了一会儿,然后丢下手机,把蛋黄掰成颗粒状又扔在小盆里。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手机响了,来显显示是‘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