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片刻,她说:“我得消失一会儿。柯冉应该来学校了,我要去看看他。”
宁小宇走后,我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
喧哗热烈已渐渐褪去,夕阳余晖晕染而来。金色的雾霭里,植物的叶尖上亮光点点,像秋草融霜一般闪烁着诗意。
我一一看过了教学楼,音乐楼,体育馆,唯独找不到食堂。偏偏我又羞于开口询问——但凡关系到吃,我好像从来都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窘
迫。忽然间,一种流落异乡的漂泊感笼罩了我,我觉得自己并非是在向着梦想进发,而是颠沛了,落魄了。我心里掠过一丝凄凉,一面感
“没有。”
“你爸妈一定很无语。”
宁小宇看着我,静静地说:“我没有妈妈。”话语间有不可追问的冷漠。
我顿觉自己触到了她的敏感神经,想找点别的话题,一时又苦无词汇。
“其实我不在乎。”她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儿,语气让我有一点儿坦然,“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我妈离开后,我爸一个人带大
”
我一面应和着她,一面在心底感叹。想起自己以前对男生曾有过的种种爱慕,都不过是朦胧季节里的汩汩暗流。现在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之下,这个女孩儿竟然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告诉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我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扭过头去看校园里的人来人
往。
我们走进了花园。九月伊始,开着浅色小花的藤蔓植物在微暖的风里缱绻舒绕。
伤一面设想,如果光喝水就可以撑过几天该有多好。
这天下午我没有吃饭。
晚自习结束后,有三十分钟时
了我。说来也叫人惊奇,作为女儿,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子。”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整个人带着不可思议的平静,似乎这是与她毫不相干的故事。
“不过也无所谓。我爸这几年生意做得特别好,钱从来不是问题。”她继续说,“但这来得太迟了。钱买不回过去。不管你相不相信,我
觉得有没有妈妈对我而言不是那么重要。我爸付出了很多心血,就是为了让我没有缺憾感。可惜,很多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始终是一个人。”
听了她的话,我感到我们之间遥远的距离,会因为什么特别的东西突然长久地拉近。
在长椅上坐下后,她说,自己一有假日就出国旅游,至今已经游览了二十几个国家。但她最喜欢的还是英国。苏格兰沾湿的雨季,漫山遍
野的野花随风起伏。阳光很淡,像在水里洗过,树木的生长暗含着活泼而忧郁的乐感。
“你喜欢音乐?”
“怎么说呢,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两样东西。一样是音乐,另一样是爱情。我喜欢小提琴,也喜欢柯冉。”
“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