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是在埋怨我,如果是我也一样。
傍晚,深沉的蓝紫色笼罩着校园,我走在路上,看到雪花在路灯清冷的白光里纷飞。空气凛冽而清新。
教室里没有开灯。窗前挤满
,飘落于她的睫毛,又飘落于她的琴弦,一时间,仿佛有水雾蒙蒙。
这是一首陌生的曲子,细腻轻柔,淡淡忧伤。
记忆回溯。我似乎回到了康城,薄暮时分,天空飘着一样的雪。坐在车上,软座上的皮革散发出老旧的气味,小城里昏黄的灯光一扫而过。街角,路灯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车经过那座老教堂时,我一抬头,看到雪与暮色相融于顶端。一种难以言表的触动,一种与过去息
息相关的感觉攫住了我。我终于明白,在人生的底幕上,景物与人事,沉潜或浮现,随遇而安,自有时日。
两年后的某一天,当我想起远隔千里的她,这种感觉如此清晰,以至于我开始怀疑从前,怀疑我周围的一切是否真实存在——
罩在白雾茫茫之中,林立的高楼像灰色的踊跃的山丘,绵延向远方,追寻着亿万年前消逝的雪原。
这座位于平原之上的城市,夏季旖旎绚烂,干冷的冬季不免显得暗淡了些。如今,一阵突然飘落的雪花,竟使得喧嚣为之息落,五彩为之
凋敝,让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发现了它未曾知晓的一面。
上午课间休息,不少教师掏出手机拍摄雪景,屏幕上晶莹点点。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下雪。”李松放下了手中的笔,望向窗外,眼中涂抹淡淡的忧郁。
小宇,真的是一个好姑娘。无论是谁,都应该不由自主、毫无顾忌地喜欢上她。但那时我们都不能接近她的内心。如今我终于理解,可
我们之间已隔了一个太平洋的距离。
“你一个人吗?”等她放下琴,我问,“艾利亚没有陪你?”
宁小宇径直走到衣橱那里,打开百叶门,取出黑色亮锦水晶点缀的琴盒,把琴放了进去。
“她为什么要陪我?”看得出,她已经原谅了我,不过,仍然不愿意答理我。
“康城是座雪城。我在康城生活的时候,堆雪娃娃是我每年冬季的主要玩法。”我做出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
中午,因为下雪的缘故,我早早地吃完饭,一个人离开了食堂。苏明理并没有觉得奇怪。很多时候,我和她之间都有说不出的隔膜。我们
的内心像两扇紧靠着的房门,手中握着成串的钥匙,但谁也不会去打开对方的门。
我回宿舍。宿舍楼里很安静,没有开灯。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寝室门口,我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
宁小宇正立在窗前,拉着提琴,摇不散的专注,美得令人动容。她所站立的位置与屋里的暗色相融合,微光会聚在她的侧脸。雪花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