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是这样,充满了希望又满怀着颓丧。
“苏明理!”艾利亚不知道是从哪里冒了出来,满脸幽怨,“我只想看你几道物理选择题,你把卷子拉过来一点就行啦!你连几秒钟的时
间都没有吗?我真是佩服,你到最后一刻居然还在奋笔疾书!”
这天晚上,洗漱完后,离熄灯还有几分钟时间。我和苏明理并排坐在床沿上,聊这次摸底考试的情况。
“这次可能不太理想。”
岁末,邱昙再次申请了休学。
离开教室的时候,她没有跟任何人道别。
大家想说什么,但最终是沉默了。谁也找不到语言,思绪好不容易聚集到一起,顷刻间便消散了。
邱昙淡淡地看了一圈。目光落到这边时,空空的,似乎已忘了我,忘了我们同桌的时候——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后来几天,班上为此的确是躁动了一阵。
了看雪的人。暮色给飘雪带来了难得的苍茫感。
旁边,一个瘦骨嶙峋的男生看着天宇间旋转飞舞着的雪花,喃喃道:“如果我失败了,也得有那种一悲壮耳的轰动效应。我不怕失败,怕
的是默默失败,我最怕悄然无声地消亡掉。像个市井小人物一样,一辈子都只有小成功和小失败,这样有何意义?”
“那你长大后得成就大事啊。”我说。
“我就是犯罪,也要轰轰烈烈。”他似乎得到了某种鼓励,“我如果是个坏人,不会去干小偷小摸的事,隔三差五在小小的拘留所里做客。我会去当个间谍或者黑客,弄出些震惊国际的大案来,万众瞩目。”
她说:“我早就无所谓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每个人都不可能无所谓。”
“那是你的看法。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功利心很重的人。”
一直。真是一个恐怖的
芋头的位置调到了讲台旁。
模拟考试接踵而至,一切无谓的关注也就销声匿迹。
试卷比天气还要冰冷。在这样的日子里考试,心情全然是惨淡的。因为怀着那么一丝希望,整个人显得愈加微渺而且可怜了。
考下来,苏明理向我展示了她写的诗。写的是一片松木林在孤独里渐次消亡。
“物理B卷的题几乎做不出来,怎么想也没答案,最后十五分钟时,我开始悠哉游哉地写诗。”
“你头脑是不是不清醒了?”王励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孩子,好好学习,别尽往歪处想!”他作出很老练的样子,循循善诱似的拍
了拍那位男生的后背。
“又是你,”他看见王励励,露出了很厌恶的表情,“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我的存在给张仲良同学造成了无形的压力……”王励励飘飘然走开了。
紧接着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他俩都不寻常。但放在一起,就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