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顺理成章,一夜之间,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作出这个选择,他心里一定也犹豫过。只是一刹那的高尚忘我,在强悍的现实和沉重
的期望里不堪贯彻罢了。
另一面,对苏明理来说,希望落空了。于是,一个名额,就变成了两个人的悲哀。
我没有幸灾乐祸,也谈不上心怀悲悯。今天是星期五。又是星期五。雨蒙蒙的。我还有一大堆作业没有写,因此我不能沉浸于无边无际的
感慨之中。我得赶快写。写完还要复习。为了马上来临的中考。了无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感慨与现实之间旋转不休。
服只有爱的征服。”爸爸说。
“我和苏明理之间就是你死我活的争夺关系,”我坚持己见,“我们不是君子,这社会也不需要君子。难道我每次都应该把自己想要的拱
手让给她吗?”话说出口我才感到自己的冰冷。
“你还是想不通。”爸爸叹息着说。
冷风渐起,徒劳无奈地吹卷。
为你自己相信所以才存在的。自己考也可以考上!”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你,谢谢你。如果不会显得客气疏远,我很想这样说。她自己也有很多难过的事。她总是安慰我,我却不能安慰她。深深的难过混合
着浓浓的药味在我体内紊乱地流动着。
我对别人的关怀好似钟乳石,永远是滴坠的姿态,却又是永远的凝固。
我们就是这么孤独。每个人都干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每个人都像在大战前夕,往浓雾中眺望敌营。既然号角还未吹响,那就继续这样吧。迷乱的年代,得过且过的日子。心里墓碑横陈。
第二天早晨,鲁老一脸凝重地说,保送名单有些更改。
“老师们出于认真的衡量和公平的考虑,”她说,“我们一致决定,保送章子腾和张仲良两位同学。”
班上一阵哗然。苏明理缓缓抬起头来,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从全面成绩来看。这两位同学当之无愧。”鲁老说,“大家应该理解,机会,是每个人都不愿意放弃的。”
所有人吃惊地看向张仲良。他面无表情,“是我爸要我选择保送的。”
这时,宁小宇指着不远处,“那不是张仲良的爸爸吗?他怎么来了?”
我往那边一看,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中年人正步履匆匆地往教师办公楼那边赶去。
“张仲良又被请家长了?”宁小宇很同情的样子,“其实他人还是挺好的。”
我给爸妈打电话,诉说心里的悲愤。
“人年轻时总想征服对手,认为打败对方就能拥有一切。但很久以后你才会知道,人与人之间不管谁胜谁败,永远都没有征服。真正的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