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安喉咙有些痒,冷不丁躬身打个喷嚏,他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就是觉得看到你很开心啊,特想每天都看到你!”
钟弗初握紧伞柄,移开目光,落在他湿透衣服上,眉头蹙起,“怎弄?”
周予安看下自己衣服,撇嘴道:“辆车开过水坑,水溅到身上。”他笑道,“像喷泉样,要不是急着找你,定要骂那个司机。”
“得回去洗澡换衣服。”钟弗初没理会他玩笑,语气不容置疑说道,“你刚做完手术,肺部不能受凉。”
周予安愣愣,以为他不去音乐会,急舌头都快打搅,“没事儿!衣服会
他还想继续做保证,钟弗初却放开他,从他手里拿过雨伞。
周予安有些不舍怀抱温度,他抬头看去,却怔住。
他从未见过钟弗初这样目光,似乎有什沉重情绪被揩拭而去,再被整夜雨水涤润,霓虹映在他眼里,如经年沉香酒,在光影攒动悲喜交集处缓缓流动。
他脑中短暂空白,直到钟弗初突然搂住他腰往怀里带去,紧接着身后疾驰过个电瓶车。
周予安被带鼻梁在钟弗初肩上撞下,他如梦初醒,忍不住摸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钟弗初脖颈侧,说话时嘴唇在微冷皮肤上轻蹭而过,带着温暖热气。
钟弗初没有回答他,只是把他抱更紧些,路上不少行人投来各式各样眼光,他也毫不在意。
周予安仿佛整个人都被他裹进去,雨水密集打在伞面上,合着心跳声密不透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看不到钟弗初表情,却似乎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下着六月梅雨,像是海上漂泊人抱着根浮木,那般用力,那般紧紧相贴。
他只好继续撑着那把小黄伞,在雨中开辟出个狭小避风港,轻声问道:
钟弗初低声问道:“疼吗?”
周予安连连摇头,他仰脸看着钟弗初,看着看着突然笑起来,琳琅笑意从两个酒窝里不断溢出,绵绵,蜂蜜样香甜。
他越想越开心,甚至还笑出声。
喜欢和快乐是样无法掩藏,像是结满枝桠橘果,在秋末坠地而裂,彻夜芬芳,让闻见旅人也不禁展颜,暂时忘却旅途疲惫与风尘。
钟弗初低头看着他,目光中似有隐隐笑意,问道:“傻笑什?”
“钟医生,你不开心吗?”
他以为钟弗初不会理他,却听到钟弗初用低沉声音说:
“周予安,你迟到。”
明明是怪罪话,却好像没有半分指责意思。
周予安愣愣,他体会不到其中深意,只是很愧疚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迟到,定会提前到,再也不会让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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