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多大人,还买气球玩儿。”李慧婷提着购物袋,笑着走过来。
周予安笑笑:“觉得好看随便买,惠婷姐最近还好吗?”
“挺好,日子不就那样,还不是得过。”李慧婷叹口气,看起来却并不是挺好样子。
周予安看着她,有什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但喉咙里却有团浸湿棉絮,他最后只能试探着问道:“工作呢
“你站这儿等,去取车过来接你。”
周予安点点头,站在缤纷火树银花下,周遭人烟围绕着,喧闹而无声从他身边淌过。
他每天将自己埋在工作里,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好在这个城市如此之大,他奔波于公司与住所之间,单调通勤路线下,两个再无关系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永不交接。
但并不是不碰上就不会想起,这个世界处处藏着记忆印记,像个隐藏开关,目光所及之处,回忆奔袭而至。
就像现在,他看到绚烂霓虹、耸立教堂、江边芦苇……就不可抑制去回想那晚,想,心脏就抽疼。
。
但他渐渐发现自己挑错地方,因为周予安自从坐下后,目光就没从窗外移开过,仿佛只身去另个世界。
夜空下广场依旧人烟繁盛,坚硬天幕被江水柔软,夜光风筝在天际拉扯出绵延光线,白鸽从教堂顶簌簌飞走,两岸霓虹争先恐后闪烁,闪烁在眼底,目眩神迷。
切都和那个燥热却梦幻夜晚样,样绚烂,样璀璨。
而那晚令人沉醉承诺,令人脸红心跳话语,却个个字被吹散,如断线风筝,各自飘向渺茫。
他深吸口气,去卖气球老爷爷那儿买只皮卡丘氢气球,系在胳膊上。
皮卡丘如影随形跟着他,缓缓飘荡着左右摇摆,轻盈如梦。
“予安?”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女声,他回头,发现是李慧婷。
那刻他竟有瞬间欣喜,好像突然站在两条直线交界点,但欣喜之后却是苍茫无力。
广场角落里,个皮卡丘氢气球脱离小主人手,被夜风吹向暗沉天空,小孩子仰头望着飞走气球哭闹不止,旁家长似在安慰,不久后又买个同样气球塞到他手里。
周予安看着那个牵着新气球喜笑颜开小孩子,眼里笑意晃着水光。
小孩子喜怒哀乐那简单,他不懂什是真正失去,哭哭,闹闹,就会有新气球和玩具。
但等他长大就会知道,不是任何件东西,哭就会重新得到,不是任何个人,哭就会转身回来。
吃完饭后,徐行明显感觉周予安情绪低落不少,他无措挠挠头发,打算把周予安带着去别地方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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