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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安东尼·富尔杜尼的奴隶之前,苏菲·卡拉斯早年曾是颇具天分的音乐才女。初到巴塞罗那时,她还不满十九岁。当时,有人承诺会帮她找份工作,但事情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父亲临终前跟她提过,将来可以去巴塞罗那找企业家贝纳伦先生帮忙在公司安插个职务。
“我死了以后,”他说道,“你去找他们,他们会把你当女儿看待。”
没想到,热情接待正是问题所在。贝纳伦先生不只展开双臂欢迎她,甚至还在夜里上了她的床。贝纳伦太太虽然也同情她的不幸遭遇,但还是塞了一百块钱给她,然后将她扫地出门。
“你还有大好的人生,我却只有这么一个好色的窝囊废老公!”
大事不妙。苏菲已经搬离富尔杜尼家。左邻右舍盛传的谣言是,她几天前丢下丈夫离家出走了。既然这样,米盖尔只好试着找帽子师傅谈谈,但他已经把自己关在店里好几天,一个人默默咀嚼着愤怒和羞辱。米盖尔表明自己是来找一封寄给他儿子的信。
“我没有儿子!”这是他得到的唯一响应。
米盖尔离开时并不知道,其实那封信是被公寓的管理员太太收起来了,也就是你,达涅尔,你先前找到的那封信,那是佩内洛佩写给胡利安的真心告白,也是他始终没收到的一封信。
米盖尔走出富尔杜尼帽子专卖店时,一位名叫薇森蒂塔的邻居太太走近他身旁,问他是不是来找苏菲的,米盖尔点头称是,“我是胡利安的好朋友。”
薇森蒂塔告诉他,苏菲住在一家破旧的小旅馆,就在邮政总局大楼后面的小巷子里,她正等着搭船去美洲。米盖尔循地址找到那家旅馆,上了又窄又暗的破楼梯,就在四楼一间阴暗潮湿的客房里,他找到了苏菲·卡拉斯。胡利安的母亲坐在简陋的床上,身边还有两个棺材似的大皮箱,里面装着她在巴塞罗那二十二年的所有。
后来,她在议会街上的一所音乐学校找到钢琴家教的工作。当时,有钱人家的闺秀除了学习社交礼仪,还时兴学音乐和舞蹈,因为他们认为曲调悠扬的波兰舞曲比谈论文学要安全多了。就这样,苏菲·卡拉斯开始了定期进出豪宅教钢琴的生涯,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表面上乖乖在音乐教室等她上课,背地里则取笑她的口音、她的内向,以及贫穷的
读了豪尔赫交给米盖尔那封佩内洛佩所写的信,苏菲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知道了!”苏菲喃喃说道,“可怜的孩子,她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米盖尔问她。
“一切都是我的错。”苏菲说,“都是我的错啊!”
米盖尔握着她的手,却是一头雾水。接着,苏菲抬起头来看着他,低声说:“胡利安和佩内洛佩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