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米盖尔势必会问起他,我恐怕会一时答不上来。当我们再次见面时,我已经不需要跟他说什么了。米盖尔凝视了我半晌,接着他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我觉得他似乎比我去巴黎前更消瘦了,那张苍白的脸几近病容,我想是工作过量造成的。他向我坦承自己财务吃紧,继承的大笔遗产几乎全数捐光了,如今,他那些兄弟姐妹的律师团正在想办法将他逐出那幢大宅院。当初莫林纳老先生立遗嘱时,特别加了但书:米盖尔可以拥有并居住在大宅院里,但房子必须维持良好状况和正常运作,否则,布塔费利沙街这幢豪宅须交由其他兄弟姐妹监管。
“即使到了临终之前,我父亲一直都知道,我会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他一生最讨厌的事物上,直到一毛不剩……”
他替报章杂志写稿和当翻译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付维护这幢大宅院的庞大费用。
“赚钱不是难事。”他感叹道,“最难的是,把赚来的钱花在有意义的事物上。”
我怀疑他已经偷偷酗酒一阵子了。有时他的双手会不停颤抖。每逢周日,我一定去看他,强迫他跟我一起出门走走,暂时远离书桌和他的百科全书。我知道,他见到我,心里很痛。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忘了向我求婚遭拒这件事,但我偶尔会发现他以渴望、痴情的眼神望着我。我如此残忍地折磨他,只为了一个完全自私的理由:唯有米盖尔知道胡利安和佩内洛佩的情事。
我和胡利安分离后那几个月,在我的思绪和梦境里,佩内洛佩·阿尔达亚成了一再出现的幽灵。我依然记得,当依莲·玛索知道我不是胡利安等待多年的女子,她脸上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佩内洛佩·阿尔达亚,这个恶意缺席的女子,对我而言是个太强势的敌人。她虽是隐形的,但我轻易就能想象她的样子,在她的阴影下,我是个太普通、太庸俗、太真实的人。我从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憎恨一个人,一个我不认识也没见过的人。我想,假如有机会和她面对面,假如我能证实她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她的妖术会破除,胡利安将重获自由……然后,我就能和他厮守。我相信,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耐心等候就是了。米盖尔迟早会把真相告诉我。真相,终将让我解脱。
有一天我们在大教堂的回廊散步,米盖尔又向我表白他对我的情意。我望着他,看到的是个孤独而绝望的男人。当我带他回家、任由他对我调情诱惑时,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我在欺骗他,他也心知肚明,但除此之外,他已一无所有。就在这种绝望的状态下,我们成了情人。在他眼里,我看到了我期望在胡利安眼中看到的痴情。我总觉得,委身于米盖尔,就是我对胡利安和佩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