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东站(假如取道维也纳)。
当时像她那样的人大概不下数百,甚至数千。法国的医学教育在当时的欧洲是最便宜的。自19世纪60年代末各大高校逐渐向女性开放之后,俄国女学生便云集至此。至1914年,她们已经占到了在法学医的全部女性中的70%甚至80%。但她们并不受待见,男女同学纷纷嘲笑她们的举止做派、邋里邋遢、政治激进,尤其是她们在学业上争强好胜,鸠占鹊巢地将本地人挤回老家,或者挤出故乡。彼得·克罗波特金[10]就曾写过,苏黎世大学的教授们一贯把女大学生树立为榜样,令男生蒙羞。
其中一位俄国女留学生多年以后回忆道,在19世纪70年代,“俄国女留学生们不仅要求与所有人享有同等权利,而且要求特殊待遇,占据最佳位置,处处争先”。她们密集聚居在俄语比其他语言更为通用的街区,每餐只有简单的面包、热茶、牛奶和“一小片肉”。她们毫无顾忌地吸烟,只身一人在街头闲逛。她们认真地讨论有无可能在吃下一整盘李子或马林果的同时,仍然做一位独立思考的女性和同志。柏林的报纸将其污蔑为外国g,m娼妓,“病态的、半开化的、不服管教的人种”。然而,至19世纪80年代末,俄国拥有执照的女性医生已多达698名,而据统计,截至1900年,法国仅95名,英国仅258名。
此外,俄国留学生中的很大一部分是犹太人;这是他们的机会和幸运签,因为执照医师可以在整个沙俄帝国版图行医,而不必受定居地拘囿。至20世纪初,巴黎聚集了5000余名医学专业的各国留学生,与法国籍学生共同竞争入学名额。1896年,里昂大学生游行示威,宣称留学生,尤其是女生,将本国学生挤出了诊所和课堂。1905年,耶拿大学学生向z.府请愿,要求停止接收“行为固执”的俄国犹太族留学生。1912年,当萨拉已经进入索邦时,大学生罢课风潮席卷全德,要求仍然是限制外国留学生。海德堡的俄国留学生与当地学生严正交涉,请求对方体谅自己的处境,莫要欺人太甚。双方对彼此的不满令空气中火药味弥漫。俄国女留学生成了首当其冲的攻击标靶,被画进了关于解剖室清晨的讽刺漫画。
我的另一位太姥姥、外祖父的母亲别佳·利别尔曼,出生于赫尔松,同样梦想着成为一名医生,最后却未能如愿,只留下了一个家族传说。十五岁那年,她莫名地觉得需要试验一下自己的胆量,看自己能否坦然面对尸体。于是她便每天傍晚一个人跑去市里的停尸间,给看门人一点钱,然后在那里坐上一整夜,直到确定自己行了才算作罢。但后来她并未报考医学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