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向他提起,对他那是太可耻,做不出。根据那份伪造遗嘱,那处误传属于路易十四古堡,也给卖掉,卖得文不值。这笔买卖暗中有鬼,和遗嘱情况完全样。
母亲死后,他成孤家寡人。他没有朋友,他以前也没有朋友,有时有过几个女人,他让她们到蒙帕纳斯去“干活儿”,有时他也有不干活儿女人,他不让她们去干活儿,至少起初是这样,有时,有些男人,他们为他付账。他生活在彻底孤独状态下。这孤独随着人渐渐老去更加孤苦无告,日甚日。他本来是个流氓,所求不多。在他四周,看起来他很可怕,不过就是这样。对们来说,他真正统治已告结束。他还算不上匪徒,他是家中流氓,撬柜窃贼,个不拿凶器杀人杀人犯。他也不敢触犯刑律。那类流氓坏蛋也就是他这副腔调,十分孤立,并不强大,在恐慌中讨生活。他内心是害怕。母亲死后,他过着离奇生活。那是在图尔(29)。他认识人无非是咖啡馆解赛马“内幕消息”茶房和在咖啡馆后厅赌扑克酒客这些人。他开始变得很像他们,酒喝得很多,撇着嘴,两眼充血。在图尔,他无所有。两处财产早已出清,什都没有。他在母亲给他租间贮藏室里住年。睡沙发睡年。住进来,人家是同意。住年。年以后,他被赶出门外。
这年他大概想把典出产业赎回来。他还是赌,把母亲存放在贮藏室里家具件件赌尽卖光,先是青铜佛像、铜器,然后是床,再是衣橱,再是被单之类。终于到山穷水尽地步,什也没有,除开他身上穿套衣服以外什也没有,连被单、盖被也没有。就剩下他孤零零个人。年过去,没有人再放他进门。他给巴黎个堂兄弟写信。他总算在马尔泽尔布有间下房栖身。所以,他年过五十,总算第次有个职业,有生以来第次拿工资过活,成家海运保险公司信差。想,这个差事,他干有十五年。后来他进医院。他没有死在医院里。他是死在他住房里。
母亲从来不提她这个儿子。她从来也不抱怨。她决不向任何人讲到这个撬开橱柜偷东西贼。对这种母爱来说,那就仿佛犯有某种轻罪样。她把它掩盖起来不外露。不像她那样解她儿子人,当然认为她不可理解、不通人情,而她也只能在上帝面前、只有在上帝面前解她儿子。关于他,她常常讲些无关痛痒琐事,讲起来也是老套,说什如果他愿意,他肯定是三个孩子中最聪明个。最有“艺术气质”。最精明。还有,他是最爱他母亲。他,肯定他也是最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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