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当时醉得不轻。
这不是借口。
还神志不清,他说,我后来才发现。
嗯。我的确感觉我在袭击你。
他笑了。她将双膝收起,抵住胸口,双手握住肘部。
玛丽安上了康奈尔的车,坐在副驾上,关上了车门。她没洗头,把脚提起来,踩在座位上系鞋带。她闻起来有水果利口酒的味道,不难闻,但也不好闻。康奈尔上了车,发动引擎。她看向他。
你安全带系好了吗?他问。
他凝视着后视镜,仿佛这是普通的一天。其实现在是清晨,前一天晚上他们在索兹参加一个私人派对,康奈尔没喝酒,玛丽安喝了,所以没一件事是正常的。她顺从地系上安全带,以表明他们还是朋友。
昨晚很抱歉,她说。
她试图用这句话表达几层意思:她很抱歉,尴尬得不行,同时还装作有点尴尬,以嘲讽和稀释她真正的尴尬,她预感自己会或者已经得到原谅,她不想把那件事“小题大作”。
你没有袭击我,他说,这种事很正常。
以下是事情的经过。康奈尔开车送玛丽安去他们共同的朋友家庆生。他们已经安排好在那里过夜,第二天早上由康奈尔开车送她回家。路上他们听着吸血鬼周末(1)的歌,玛丽安用一个银色酒壶喝金酒(2),谈论里根z.府。你要喝醉了,康奈尔在车上跟她说。你知道吗,你的脸很好看,她说,别人其实跟我说过,说你的脸好看。
到了午夜,康奈尔不知在派对上转到哪里去了,玛丽安在杂物房里找到了她的朋友佩吉和乔安娜。她们一面分喝一瓶君度,一面抽着烟。佩吉穿着一件做旧的皮夹克和条纹的棉麻裤子。她的头发搭在肩头,她不断地将它甩到一边,拿手穿过发间。乔安娜脱了鞋,坐在冰柜上。她穿着一件没有形状的长衣服,像孕妇衫,底下是一件短袖。玛丽安靠在洗衣机上,从兜里掏出金酒酒壶。佩吉和乔安娜在讨论男人的穿衣风格,尤其是她们的男性友人的品位。玛丽安光是站在那儿就很满足,她把身体重心几乎全压在洗衣机上,嘴里漱着金酒,听她的朋友们说话。
佩吉和乔安娜都是玛丽安在历史政治系的同学。乔安娜已经在规划她的毕业论文了,她要写詹姆斯·康诺利(3)和爱尔兰工会代表大会。她总是在推荐书和文章,玛丽安要么读过,要么读过一部分,或者读过概要。大家认为乔安娜是个严肃的人,她的确很严肃,但她也可以
忘了它吧,他说。
好吧,我很抱歉。
没关系。
康奈尔把车开出了停车道。他似乎没在想那件事,但不知为何,她对此并不满意。在他允许她翻篇之前,她想要他承认刚才发生的事,或许她只是想进行自我折磨。
我不应该那么做,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