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结婚了,举目四望半晌,拉起身畔最近的那只手。历史上的男人始终是这样叙说的,说真正的联结只有孩子,真正的矛盾只有出轨,男人与女人有根本的差异,你爱母亲的胸脯与娼妓的*d,你爱纯洁无瑕的鹅蛋脸和悠长的大腿耐人寻味,迷恋与反感一体两面,是为文明及其不满。悼亡真正是男人的文体,类似的啊,反恐是男人的战略,男人区分服从者与不服从者,有用者与无能者,男人先决定粮税的需要,便可再去决定谁是叛军,不愿不能纳粮纳税者自然即是叛乱状态须受清除,说你反则你不可能不反。男人多么容易不安啊,一眼看去那与自己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信不同神的、穿不同衣服的、使用不同货币的、有自己需要的能源却并不听从自己定价的,就令他不安,就成为恐怖主义阵地,是敌人也是女人,是女人也是敌人,单个看是极端组织,放在一起是有轴心的邪恶。男人喜爱交易而害怕依赖,喜爱服从而害怕不同,想要女人而害怕同化或改造,害怕界限的消失或自我的模糊,害怕自身的需求变成一种臣服一种归顺一种被动,于是在威胁到来之前先已感到受了威胁,真真切切地看到那神秘的、破坏力无限的、要灭绝自己的生化武器,谁要说它子虚乌有就不免和它同样邪恶,必须尽快对其作战,定位敌人,定位叛乱,定位邪恶力量与邪恶轴心——女人!作战时总挂着自我保护的旗帜,却要比受威胁的程度更强烈千百倍地打击回去,小规模渗透和破坏、封锁、制裁、攻打、清扫、灭绝、屠杀,男人在灭绝人口时叫喊得比女人在生育人口时要响亮得多,侵略总被称作是预防性的进攻,是对敌手存在自身的惩罚,没有敌人就没有自我,没有敌人就没有男人。他没有想过需要去了解她。当激情进化或者退化成依恋时它也就催生了抵抗和侵略,当迷恋冷却下来时它也就凝结出了反感以及对自身的捍卫,他觉得,果然,是时候了。在恐惧之外他并没什么动真格的失望,幸存后的逃亡中他也没有考虑过面对婴孩的那一天她是怎么想的,直到他逃到远得无法触及的安全的所在,经过几番休息与新绿洲,新饱足与新饥渴。理解是晚来的情书、眼泪的催化物。如果情信曾被错投,衍生出不同的故事,晚来重新投递一番的情信恐怕也没有意义了吧。他想起在相恋的最初,在迷恋具体可感、既甜且香、香不可闻、让人醉得想要吐的那些日子里,他看好些句子都仿佛有色情意味,叫上她能一起笑上几番。比如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比如舍南舍北皆春水,比如,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后来的后来的后来他在餐桌上听到她的消息。当年因合作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