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男人的鞋子踏出的脚印里,女人比男人更想结婚,男人比女人更想弑婴,男人举步向前朝荒野去而女人在身后拽着他们的衣角,想把他们拉回到某种泥泞的正途之中,即便是骄傲的女人,最初不那么乐意爱他们的女人。而历史上的男人也是自大者,新的年轻的男人踏在前人自大的脚印中,是否他没有看到是她先在内心中离开了他,带着忧愁与焦躁,是否她并不想要什么罗斯玛丽,至少不想和他,或许她厌恶所有的装模作样的父亲,而当他说出自己要走时,尊严感与震惊把她扣在历史上女人的脚印中,暂时扮演又一个心碎的女人。她爱他什么呢?他始终不完全清晰。最初相识时他和她似乎喜欢类似的东西,明朗的,遥远的,和办公室不同的,他很快厌烦了那些,开始以说笑话为乐,模仿他所见过的最讲求实际的人,谈论市民的生活智慧,展示游刃有余的技艺,讲起谁都是好朋友,我对朋友最讲义气了。面对潜在的投资人时,他将自己缺乏印象、多年来未联系过的同学,舒适地称为发小,那曾使她惊奇。究竟谁是小资产阶级?讲究格调和情趣的不甘心的那个,还是雅致地粗俗,奋力去展现舒适,对他人目光无比在乎的那个?也许都是,不同的程度不同的形式,他们二人确实不太一样,不过在相爱时她曾经有一次这样说,简单而轻易而神奇而甜地中止了争吵,“人应该停止辩论躺到一起”,大意如此。等到关系的中段,让她能那样说的时机和让它能奏效的时机已经过去了。人不再想要躺到一起,它也就不再是解决方案。而到分手时,她为什么有那些仿佛伤透了心一般的动作?当时这在时间上略微拦阻了他的步子,又让他更下定要尽快离去的决心,他害怕情绪化与纠缠,他说我原本以为你是孙悟空,如今发现你更像唐僧。她擦拭泪水,没擦尽,有一滴挂在下巴上,眼睛很亮,咄咄逼人,你也并不真正喜欢孙悟空,你只是宣告,向往,憧憬。当你过沙僧的生活,你想要远方的经书和白龙马和伴侣孙悟空,走上征途后你想回家,我能住帐篷可你必须住电梯公寓,不然也得是“野奢”,活在好物业的安全围墙里一番人造景观,保证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打开水龙头有温水刷牙。我不想和你结婚,但你更不想和我结婚,最势利的是男人,我渐渐发现男人最势利。他回应,何必呢,尖锐什么呢,不嫌做作吗,这不是多么特别的论点,更像揭开一个算不上秘密的小罐子,你说的也许是真的,但难道指出我们的伪饰、失望、自我欺骗,就能让我们不结束吗?你做作天真而我代表人民的意志,要吃饱,要稳定,再要舒服。别太挑剔,和光同尘不是一种选择而是我们凡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