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知道江平阳直在用严酷方式遏制他人鱼血统,让他亲眼目睹同族在眼前被撕扯折磨惨状,可江平阳毕竟是他父亲,是养育,并且包庇他父亲,是这二十多年来唯与他相依为命家人。
法比安嘶声催促:“口令、说口令!说啊!”
江眠厌烦地皱起眉头,他睁开眼,听见江平阳声音接着道:“……如果你是对那个人,就该知道,可以用什样方式,打开个人终端。”
白光环绕,继而汇聚成个门锁形状。
可以用什样方式?江眠盯着那把锁,锁芯形状眼熟,锁上铭文也眼熟。这是过去江平阳办公室门锁,在那里,江眠度过他整个童年,以及大部分少年时光。
地出着汗,仿佛刚从海里捞出来,凑近听,江眠完全可以听见齿列磨碎声响,破冰般瘆人。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即便有着超乎常人钢铁意志,足以支撑法比安走到这步,那剧烈痛苦和绵长蚕食仍旧磨灭他心智,令他难以察觉江眠那异常平静。他已决心孤注掷,他想活着,无论如何都想活着,除去永生仙水增益,他仍然是很年轻,不是那些半只脚踏进坟墓老东西!
只要能消除体内永生仙水,解除人鱼厉刑和控制……
“只要解药,给找出来!”法比安对江眠讥讽置若罔闻,他双眼,bao凸,状若疯狂地咆哮,刀刃深深抵进人质咽喉。哪怕是把钝刀,寻常人也早就被卡得不能呼吸,但江眠只是稍微扬起脖颈,眼神没有波澜。
他笑笑,余光瞥见拉珀斯神情——倘若目光可以杀人,只怕法比安此刻要被活剐成千万片碎肉,但既然江眠平安无事,人鱼依然牢牢遵守着狩猎季规则,只在场外盘绕,不妄自插手伴侣处置猎物过程。
诸多老旧泛黄日子里,江平阳常常坐在宽大椅子上,望着江眠安静学习背影,偶尔叫他声,让他不要急着看书,忘记喝水;夏天夜晚,江平阳带他上到研究所最顶层,教他指认满天繁华星斗,眺望远处海岸线;老人素日里刻板严厉,可每当江眠达成他课业要求,他总会露出个
“请输入生物电子密码。”感应到有人靠近,冰冷电子女声响起,在空中投射出团形态不定蓝光。
“好吧。既然你这想……”江眠伸出手,按上指纹密码处,“那也看看,江博士留下东西里,究竟有些什。”
蓝光自上而下地扫描江眠指纹与虹膜,显示出通过白光,原先机械音不见,取而代之,是江平阳那熟悉,严肃中略带疲惫声音。
“口令。”
江眠下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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