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面前,农田焚毁、湖泊焦干,数不尽村庄和城镇,全都焦黑枯碎,在刺鼻风中摇摇欲坠。刘扶光缓缓拂开堆黑如煤烟粉尘,在这不知名农家,他望见家老幼骨殖蜷缩着,又轻又空,仿佛枚小小婴儿拳头。
“……他疯。”刘扶光嘶声说,“自诩圣宗,却是个不折不扣疯子。竟不惜摧折自己国土与国民,只是为拦住们……”
晏欢只眼睛盯着那团小小焚骨,不过瞥,便不感兴趣地转开,转而继续盯着刘扶光背影。
“凡是阴阳厮杀周旋之地,总有极善极恶者辈出,”晏欢耐心地道,“此人行事极端激进,也在常理之中。”
“只怕这不过是开始。”刘扶光低声说,“他自毁城,便能挡住们片刻,武平又有多少城池能由着他烧?饮鸩止渴,偏偏他还是这做……”
赶地淹没大地,成建制修士犹如赶海踏浪渔民,驱赶着片熊熊燃烧火海,吞咽城池,覆盖挣扎逃命无数流民。
刘扶光怒火涌起,他劈手抓住根漆黑触须,双目亦涌起雪亮火光。
“不能分心!”晏欢抢先道,“此乃调虎离山之计,们分体乏术,此时若不诛杀圣宗,他定有后手。”
大地煞气与戾气滚滚而来,伴随着成千上万惨死凡人哀怨之气,居然化成股漆黑至极浓烟,遮天蔽日,拦在龙神面前。
“岂能坐视不管?”刘扶光厉声道,盛怒之下,至善清气犹如沸腾泉水,将晏欢身体蒸发得四处离散,“他竟敢视万民如柴薪!”
晏欢叹口气。
他嗅到刘扶光脆弱、悲伤与愤怒。这些柔软情绪,从他昔日冰封,今时却出现裂痕心防下逸散出来,仿佛用鲜肉勾住饿鬼鼻子,令龙神战栗不已,垂涎缠连饥饿,路从眼底奔流到心底。
他大着胆子,用微微发抖指尖,轻到不能再轻地拈住刘扶
龙神知晓道侣性子,他吐出口浊气,再语不发,而是调转龙头,将漫天黑烟气吸进鼻腹当中,于俯冲时轰然喷下。
恶火与龙息相撞,火墙顿时如同倒卷海浪,推翻辅首卫齐头推进防线,数百卫士顷刻便化焦土,刘扶光掏出曜日明珠,将翻涌如潮冤魂和怨气净化空,化作直冲天际旋风。
“他哪来这多金丹修士!”刘扶光在火海中大声道,“简直没完没!”
晏欢冷笑声,他耐心早就告罄,触须盘旋、九目轮转间,已像蚁兽舔蚁般,把那些逃跑不及辅首卫往胸腹处裂开巨口内填,道:“又有什妨碍?就是再来海,也吞尽。”
平原无边,待到天光微熹时,圣宗派来辅首卫全死得干干净净,没有个能够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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