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没有你对
杀身取道，难道就能及时来救她
吗？三千诸世，悲苦者何止亿万，说到底，又算什
呢？”
他苦笑道：“空有至善之名，仍然只是
个人，哪怕将自己劈出十万八千道身外化身，不过杯水车薪，抵不悲天孽海，渡不所有
冤魂。”
言语多苍白，纵使晏欢能够颠倒黑白，此刻也说不出个劝解字，因为刘扶光所说，同样是他心中近乎永恒痛点。
“原先你说天道不公，并不能十分解，”刘扶光似是自
血犼默然不语，她活着是娼妓，死后为复仇，仍然当着娼妓。对于娼妓来说，有人肯为她们落泪，这可算不得爱，有人肯为她们把钱花到实处，才算是真爱。
现在，他不仅为她流泪，还为她留下剑承诺……这能不能算是种爱呢？
她后退到阴影中，发出声沉闷低啸，数百具僵尸，纷纷从刘扶光盛容下俯腰逃窜，簇拥在自己先祖身边。
血犼转身，行风摄云地离开，走时候，她次也没有回头。
待到金翠虚醒来，满城空空荡荡，犹如死地，僵尸亦倾巢逃窜。唯有把清如水宝剑，正正插在老巢之前，像小块遗漏在人间日光。
如山，没有任何个生灵能够承受份量。
刘扶光彻底放下手臂。
“也许你说得对，”他说，“六千年来，善念不存，恶意孳生……确实愧对这个名号，也愧对你，愧对你们。”
他流着泪，问：“现在就在这里，你想让如何偏袒你？”
血犼慢慢闭上嘴，悲哀地看着他。
她愣好久，在城中探查侦测整天，这才摸不着头脑地御剑飞起，再回师门复命。
天空风声漫漫，刘扶光长时间地缄默着，晏欢语气温柔，轻声问：“怎，见那花娘，心里不好受？”
“其实她说得对，”刘扶光道，“她向苍天求得悲悯，实际上，与求悲悯何异？但却不能回应她恳求和痛苦……”
龙神低下头，忏悔说：“……对不起，这实在是错，……”
“确实是你错。”刘扶光直接道，说得晏欢双肩颤。
她摇着头，向后退步，再接连退却两步。
“……”血犼发着抖，瞬之间，竟按捺不住，蓦然大哭，“早就不再需要你！错过就是错过，迟来补偿，对也无济于事！”
刘扶光道：“从前没有人给你第二次机会，现在给你。你走吧，带着你徒子徒孙，离开这座城，不会杀你们。”
血犼怔怔，他已经将剑尖垂直，锵然插在地上，剑锋没入大半。
“但是，倘若再有个无辜之人枉死在你们手中，此剑必定出鞘，使罪者伏诛。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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