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怯地,慢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住白衣袖角。
刘扶光安静很长时间,房间被晦涩黑暗笼罩着,尽管他们都能纤毫毕现地看清对方。
论探知人心本领,晏欢更甚于刘扶光。他清楚地知道,刘扶光长时间以来闭口不谈,并不是好征兆,他伤口还未愈合,他就已经在逃避,并且逃避时间越长,伤口埋藏越深,溃烂越严重。
他们之间矛盾,随着刘扶光痊愈,随着善恶之间势力逐渐均衡,总得真正爆发次。从前他压制着刘扶光,手里掌握着东沼国与民、他家人和曾经在乎切,并且用血肉日日喂养,以为这样就能够把爱侣死死拴在身边。
而刘扶光呢?他恨他、怕他,痛苦地在他面前忍耐。作为报复,他将任何情绪都深埋在心底,为他父母、国家,乃至三千诸世,他甚至试图切断至善与至恶任何联系。
难百姓只当今晚做个怪梦,继续回去睡觉。
好在沿海地带,总是灾害多发,这里人都锻炼出强悍无比逃生意识,深夜被不祥动静惊醒,毫不犹豫地抛弃家财屋舍,裹着老人孩子往外跑,因此有伤无死,只是惊恐地看着个龙神凄厉哀嚎,在城中作乱。
打点处理好切,刘扶光推着个丢魂魄,木头人般晏欢,带他回到客栈。晏欢坐在床上,身上还在滴滴嗒嗒地淌水,垂着头,句话也不说。
刘扶光引走湿气水珠,用绢布绞干他湿透长发,叹气道:“你这冲动……”
他说话,晏欢听到他声音,眼泪就落下来。
看出他念头,晏欢登时感到不寒而栗恐惧,犹如焚身般剧痛。
身为至善,若要切断与至恶联系,那便只意味着件事——死亡,身灭道消,再也没有丝毫回转余地死亡。他死后,晏欢自然也没法活。
这是同归于尽做法,战场上不会有任何赢家。晏欢可以接受死亡,他不能接受是刘扶光漠视、不在乎。他已经要远远地走开,走之前不会再施舍自己
刘扶光看到滴在法衣上水痕,慢慢闭上嘴唇。他安静地擦完头发,将绢布轻轻叠起,放在床边。
“……害怕,”晏欢哑声说,“你不知道心里有多怕。……直担心这是梦,既然梦六千年,为何不能继续梦下去?只求不要再醒来,不敢……不敢再回到那个没有你地方,不敢……”
刘扶光坐在他对面,窗外雨声不歇,犹如场没有尽头哀哀悲泣。
“和说说话,扶光,”晏欢低微地恳求,他生泪都为刘扶光而流,他这生脊梁,也愿意为刘扶光而摧折,只是对方不想要。
“求求你,跟说说话吧……你、你是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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