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涅尔点头附议，亲吻
她
额头。他温柔地轻抚贝亚，直到她进入梦乡。接着，他静静等到她气息变得缓慢而深沉。他悄悄起床，
把抓自己衣物，然后在饭厅穿上衣服。离家之前，他驻足胡利安卧房外，房门半掩，孩子正安稳地熟睡，抱着费尔明送他玩具鳄鱼，体积比他还要大倍。胡利安为它取名“卡利多”，睡觉时非要抱着不可，虽然贝亚直想帮他换个体积稍小绒毛玩具。他忍着没进房去亲吻儿子。胡利安向浅眠，而且脑袋里有个特殊雷达，对父母在家行动格外敏感。关上家门时，他不禁揣想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孩子。
4
他在加泰罗尼亚广场及时赶上刚发车夜间电车。车上乘客仅有五六人，全都缩着身子跟着晃动电车摇来晃去，双眼微张，沉溺在自己世界里。没有人会记得曾经在车上见过他。
半个钟头后，电车越过大半个几乎不见车辆市区，驶经个个无人等候车站，电缆上拉曳着蓝色火花，路飘散铁锈味和木柴焦味。偶尔，车上某个乘客回过神来，起身后摇摇晃晃走到后方下车车门，等不及电车停稳就冲出去。最后上坡路段，从奥古斯塔大道和巴尔梅斯街交会口到迪比达波大道这段路，车上乘客仅剩他人，同车只有在车厢后倚着凳子打瞌睡查票员，以及五短身材电车司机，嘴上无时无刻不叼着雪茄，泛黄烟雾闻起来有浓浓汽油味。
抵达终点站时，司机大大松口气，电车发出响亮铃声。达涅尔下车，渐渐远离裹着琥珀色朦胧车灯电车。眼前是杳无人迹迪比达波大道，两旁山腰上皆是豪宅庄园，山顶矗立着沉默哨兵，俯瞰全城，他猜想那
·巴利斯
松园
曼努亚努斯街
巴塞罗那
胡利安神情专注地看着他。达涅尔把纸条放进口袋，对儿子勉强挤个微笑，但对孩子来说似乎并无说服力，根据他对父亲观察，爸爸只有发烧躺在沙发时才会露出这样微笑。达涅尔放朵白玫瑰在墓碑上，然后抱起孩子。
贝亚在山脚下等他们。回到妻子身边时，达涅尔默默拥她入怀。他想请求她原谅，原谅他这天早上以及过去做过所有蠢事，然而他就是说不出口。贝亚紧盯着他双眼。
“达涅尔，还好吧？”
他脸上又见那勉强挤出笑容，连胡利安都说服不，对贝亚就更别提。
“
爱你。”他说。
那晚，把胡利安哄睡之后，他们在微光中享受缓慢鱼水之欢。达涅尔吻遍她胴体，仿佛生怕再也没有机会做同样事。接着，两人盖着毛毯紧紧相拥，贝亚在他耳畔低语：“想再生个孩子。再生个女儿吧，你觉得怎
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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