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因富足而死与因劳作而死并没有什两样,或许对来说,正因为两者都不是所能选择,所以先后听到两种死法时更让心生无限恐惧。
窗外乌鸫和牛鹂亲热地在奶牛周围跳来跳去,灰色奶牛身上有深色斑纹。鸟儿高声对答,声音沙哑,有时它们会放肆栖息在牛背脊上。只落单鹰拖着白色尾巴,无声地来回滑行,时而在陆地上方,时而越过悬崖飞向大海。它投下阴影掠过夏草,却会消失在蓝色深水中;或许,这面镜子是过于深沉。它在海上不会飞得太远,它会拐弯、攀升,又回到陆地上滑翔。它是安静而优雅,它翅膀美是隐忍而坚硬,它非凡生命全淋漓尽致地表述在它身姿里。
房子里悄无声息,除桌子上方架子上威斯特克洛克斯牌钟滴答作响。狗眼神蒙眬,半睡半醒。们都陷在自己回想里,就像在张相片里,很久很久都没有动,没有说话。
“好,觉得应该准备下。他们会儿就到。”奶奶说着从桌子那头椅子里站起来,好像屋子里某种咒语被打破。
卧室门就开在厨房里,能看到或感受到她在梳着长长白发。她身子弯向侧,右手拿着梳子将头发梳离自己,左手在梳子前后捋着头发,手间有种令人震颤柔顺。
过会儿她出来,边走边把领针别到裙子领口上,领针是缠绕苏格兰蓟,裙子是刚刚烫好。这两样东西都记得,都是之前送给她礼物。有瞬间觉得又回到圣诞节前多伦多拥挤购物者中间,拥挤加塞推搡,踏上又迈下电梯。电梯上堆满人,嗡嗡斜架在楼层之间。
知道在她大衣箱里,在她随处摆放首饰盒里,有层层裙子,堆堆领针,都不比她现在身上差,但她还是有意做这样选择。意识到其他人大概认不出她穿戴东西,当然,他们也没有义务要认出来。见到它又让想起,这枚领针是如此不合实际:苏格兰蓟是不会缠绕。可能自己也从来没有意识到,买它时候放很多象征义在其中。
她又进卧室,出来时候拿把剪刀。她把椅子移到旁边。什话都没有,就开始帮她剪指甲。指甲都是发黄,很长,周围都覆着圈薄薄黑垢。
给奶奶剪她发黄脏指甲时候,明白已经被准许参与种无声、秘密交流,这种交流是强者在与弱者共处中常体会到。这种能力和认知上落差奶奶曾如此可畏地施加在她孩子身上,很多时候甚至是她孩子孩子。这种落差又和们那些难以启齿、不可告人缺憾互相助长,大人总会把这种不够格挥舞在下辈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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