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
外有汽车声音,保姆反应快,知道这是普运哲回来,急忙跑着去开门。她打开门,门口果然站着普运哲。
自从保姆离开普家后,普运哲下班回来都是自己拿钥匙开门。今晚当他正在拿钥匙时,门自己开,门内个乡下女孩子正兴高采烈地望着他,走廊里也飘来饭菜香气,种家庭气息又冲着普运哲扑面而来。有瞬间普运哲觉得这个站在门口为他开门女孩子就是陶又佳。
普运哲和保姆前后地进客厅。当他得知保姆是来办嫁妆,便对她说结婚时不要忘请普叔叔葛阿姨吃喜糖,生大胖小子不要忘请普叔叔葛阿姨吃喜酒。说得保姆羞红脸。
葛佩云知道普运哲那两声“葛阿姨”是专说给外人听,好比他有时当着客人说“这是老伴”“这是爱人”样。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葛佩云总是偷偷观察普运哲嘴。用她话说,普运哲嘴实在是张“跟得上”嘴,而她嘴就有些“跟不上”。有时她还觉得,普运哲嘴何止是“跟得上”,那简直有点“用途甚广”。它能亲那女人脖子,定也亲过她别处。这使葛佩云心中阵阵酸楚,嘴也不时出现种“空旷感”。她想起普运哲从来没有对她使用过这张嘴,多年来她居然没有觉出这有什不好。现在她才想起应该弥补这嘴空旷感,原来她也需要它。这有点儿像起哄,有点儿像哄抬物价。还有点儿像什?管它像什,反正普运哲这张嘴普运哲这个人仍然得回这个家。
葛佩云眼睛看着电视,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直到保姆说要睡觉,她才收回关于嘴想像。
保姆拎着提包回到自己原先房间去,葛佩云也回自己房间,开始为保姆找礼品。她找出几斤毛线、两条杭纺织锦缎被面,又找出个双人电热褥。葛佩云家里是不乏这些东西,这类轻描淡写礼品都是别人送他们。
葛佩云把这些东西送到保姆房间,保姆高兴得直脸红。她原只想借普家块地方落个脚,没想到从前主人会如此款待她。
人心换人心。连两天,保姆除上街购物,其余时间全部用来为普家料理家务。她洗被罩,洗床单,洗窗帘,洗台布,洗衣服,洗沙发巾,洗切可洗东西包括厨房里擦碗布。然后是各种清扫:为地毯吸尘,刷洗厨房、浴室,还自己做主去处理那些被葛佩云“放”起来东西,其中就包括那堆旧鞋。
尽管保姆劳动不是表演,但若用句表演学术语形容她这两天表现便是“过火表演”。凡事过火儿就容易出错儿。
保姆就在这“过火表演”中出大错儿,她大错儿使葛佩云经历场她本人难以预料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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