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那里去。那火轰轰烈烈,烨烨扑扑,派红光,如金龙乱舞。乡间失火,又不知救法,水次又远,足足烧半夜,方才渐渐熄。稻场上都是烟煤,兀自有焰腾腾火气。
村人家房子都烧成空地。匡超人没奈何,无处存身,望见庄南头大路上个和尚庵,且把太公背到庵里,叫嫂子扶着母亲,步挨人挨到庵门口。和尚出来问,不肯收留,说道:“木材失火,几被烧都没有房子住,个个搬到这庵里时,再盖两进屋也住不下,况且你又有个病人,那里方便呢?”只见庵内走出个老翁来,定睛看时,不是别人,就是潘保正。匡超人上前作揖‘如此这般,被回禄。潘保正道:“匡二相公,原来昨晚火,你家也在内,可怜!”匡超人又把要借和尚庵住,和尚不肯,说遍。潘保正道:“师父,你不知道,匡太公是们村上有名忠厚人。况且这小二相公好个相貌,将来定发达。你出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权借同屋与他,住两天,他自然就搬去。香钱送与你。”和尚听见保正老爹吩咐,不敢违拗,才请他家进去,让出间房子来。匡超人把太公背进庵里去睡下。潘保正进来问候太公,太公谢保正。和尚烧壶茶来与众位吃。保正回家去,会又送些饭和菜来与他压惊。直到下午,他哥才寻来,反怪兄弟不帮他抢东西。
匡超人见不是事,托保正就在庵傍大路口替他租间半屋,搬去住下。幸得那晚原不曾睡下,本钱还带在身近,依旧杀猪、磨豆腐过日子,晚间点灯念文章。太公却因着这吓,病更添得重。匡超人虽是忧愁,读书还不歇。那日读到二更多天,正读得高兴,忽听窗外锣响,许多火把簇拥着乘官桥过去,后面马蹄片声音,自然是本县知县过,他也不曾住声,由着他过去。
不想这知县这晚就在庄上住下公馆,心中吧息:“这样乡村地面,夜深时分还有人苦功读书,实为可敬!只不知这人是秀才是童生,何不传保正来问问?”当下传潘保正来,问道:“庄南头庙门傍那家,夜里念文章是个甚人?”保正知道就是匡家,悉把如此这般:“被火烧。租在这里住。这念文章是他第二个儿子匡迥,每日念到三四更鼓。不是个秀才,也不是个童生,只是个小本生意人。”知县听罢惨然,吩咐道:“这里发个帖子,你明日拿出去致意这匡迥,说此时也不便约他来会,现今考试在即,叫他报名来应考,如果文章会做,提拔他。”保正领命下来。
次日清早,知县进城回衙去。保正叩送回来,飞跑走到匡家,敲开门,说道:”恭喜!”匡超人问道:“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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