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自古‘斗米养个恩人,石米养个仇人’,这是们养他不是!”郭铁笔也着实说牛浦不是,道:“尊串长幼,自然之理。这话却行不得!但至亲间见官,也不雅相,”当下扯到茶馆里,叫牛浦斟杯茶坐下。卜诚道:“牛姑爷,倒也不是这样说,如今家老爹去世,家里人口多,弟兄两个,招揽不来,难得当着郭先生在此,们把这话说说。外甥女少不是们养着,牛姑爷也该自己做出个主意来,只管不尴不尬住着,也不是事。”牛浦道:“你为这话?这话倒容易,从今日就搬行李出来,自己过日,不缠扰你们就是。”当下吃完茶。劝开这场闹,三人又谢郭铁笔。郭铁笔别过去。
卜诚、卜信回家。牛浦赌气,来家拿床被,搬在庵里来住。没吃用,把老和尚铙、钹、叮当都当,闲着无事,去望望郭铁笔,铁笔不在店里,柜上有人家寄部新《缙绅》卖。牛浦揭开看,看见淮安府安东县新补知县董瑛,字彦芳,浙江仁和人。说道:“是!们不寻他去?”忙走到庵里,卷被褥,又把和尚座香炉、架磐,拿去当二两多银子,也不到卜家告说,竟搭江船,恰好遇顺风,日夜就到南京燕子矾,要搭扬州船,来到个饭店里,店主人说道:“今日头船已经开,没有船,只好住夜,明日午后上船。”
牛浦放下行李,走出店门,见江沿上系着只大船,问店主人道:“这只船可开?”店主人笑道:“这只船你怎上起?要等个大老官来包才走哩!”说罢,走进来。走堂拿双筷子,两个小菜碟,又是碟腊猪头肉,碟子芦蒿炒豆腐干,碗汤,大碗饭,齐搬上来。牛浦问:“这菜和饭是怎算?”走堂道:“饭是二厘碗,荤菜分,素半。”牛浦把这菜和饭都吃,又走出店门,只见江沿上歇着乘矫,三担行李,四个长随。那轿里走出个人来,头戴方巾,身穿沉香色夹绸直裰,粉底皂靴,手拿白纸扇,花白胡须,约有五十多岁光景,双刺猥眼,两个鹳骨腮。那人走出桥来,吩咐船家道:”是要到扬州盐院太老爷那里去说话,你们小心伺候,到扬州,另外赏你。若有些怠慢,就拿帖子送在江都县重处!”船家唯唯连声,搭扶手,请上船。船家都帮著搬行李。
正搬得热闹,店主人向牛浦道:“你快些搭去!”牛浦掮着行李,走到船尾上,船家把把他拉上船,摇手叫他不要则声,把他安在烟篷底下坐。牛浦见他们众人把行李搬上船,长随在舱里拿出“两淮公务”灯笼夹挂在舱口。叫船家把炉挑拿出来,在船头上生起火来,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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