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时请他来吃杯酒,要他在席上说这些话吓同席吃酒人。其风俗恶赖如此。
这余有达、余有重弟兄两个,守着祖宗家训,闭户读书,不讲这些隔壁账势利。余大先生各府、州、县作游,相与州、县宫也不少,但到本县来总不敢说。因五河人有个牢不可破见识,总说但凡是个举人、进士,就和知州、知县是个人,不管甚情都可以进去说,知州、知县就不能不依。假使有人说县官或者敬那个人品行,或者说那人是个名士,要来相与他,就县人嘴都笑歪。就像不曾中过举人,要想拿帖子去拜知县,知县就可以叉着膊子叉出来。总是这般见识。余家弟兄两个,品行文章是从古没有;因他家不见本县知县来拜,又同方家不是亲,又同彭家不是友,所以亲友们虽不敢轻他,却也不知道敬重他。
那日,余有重接着哥哥进来,拜见,备酒替哥哥接风,细说年有余话,吃过酒,余大先生也不往房里去,在书房里老弟兄两个床睡。夜里,大先生向二先生说要到无为州看朋友去。二先生道:“哥哥还在家里住些时。要到府里科考,等考回来,哥哥再去罢。”余大先生道:“你不知道,这扬州馆主已是用完,要赶着到无为州去弄几两银子回来过长夏。你科考去不妨,家里有你嫂子和弟媳当着家。弟兄两个原是关着门过日子,要在家怎?”二先生道:“哥这番去,若是多抽丰得几十两银子,回来把父亲母亲葬。灵枢在家里这十几年,们在家都不安。”大先生道:“也是这般想,回来就要做这件事。”又过几日,大先生往无为州去。
又过十多夭,宗师牌到,按临凤阳。余二先生便束装住凤阳,租个下处住下。这时是四月初八日。初九日宗师行香,初十日桂牌收词状,十日挂牌考凤阳八属儒学生员,十五日发出生员覆试案来,每学取三名覆试,余二先生取在里面。十六日进去覆试,十七日发出案来,余二先生考在等第二名,在凤阳直住到二十四,送宗师起身,方才回五河去。
大先生来到无为州,那州尊着实念旧,留着住几日,说道:“先生,到任未久,不能多送你些银子,而今有件事,你说个情罢,准你。这人家可以出得四百两银子,有三个人分。先生可以分得百三十多两银子,权且拿回家去做老伯、老伯母大事。将来再为情罢。”余大先生欢喜,谢州尊,出去会那人。那人姓风,名影,是件人命牵连事。余大先生替他说过,州尊准,出来兑银子,辞别知州收拾行李回家。
因走南京过,想起:“天长杜少卿住在南京利涉桥河房里,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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