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天下。请问字书是怎样?”王玉辉道:“字书是七年识字法。其书已成,就送来与老师细阅。”二先生道:“字学不讲久矣,有此书,为功不浅。请问乡约书怎样?”王玉辉道:“乡约书不过是添些仪制,劝醒愚民意思。门生因这三部书,终日子不停披,所以没工夫做馆。”大先生道:“几位公郎?”王王辉道:“只得个小儿,倒有四个小女。大小女守节在家里,那几个小女都出阁不上年多。“说着,余大先生留他吃饭,将门生帖子退不受,说道:“们老弟兄要时常屈你来谈谈,料不嫌苜蓿风味怠慢你。”弟兄两个同送出大门来,王先生慢慢回家。他家离城有十五里。
王玉辉回到家里,向老妻和儿子说余老师这些相爱之意。次日,余大先生坐轿子下乡,亲自来拜,留着在草堂上坐会,去。又次日,二先生自己走来,领着个门斗,挑着石米,走进来,会着王玉辉,作揖坐下。二先生道:“这是家兄禄米石。”又手里拿出封银子来道:“这是家兄俸银两,送与长兄先生,权为数日薪水之资。”王玉辉接这银子,口里说道:“小侄没有孝敬老师和世叔,怎反受起老师惠来?”余二先生笑道:“这个何足为奇!只是贵处这学署清苦,兼之家兄初到。虞博士在南京几十两拿着送与名士用,家兄也想学他。”王玉辉道:“这是‘长者赐,不敢辞’,只得拜受。”备饭留二先生坐,拿出这三样书稿子来,递与二先生看。二先生细细看,不胜叹息。坐到下午时分,只见个人走进来说道:“王老爹,家相公病狠,相公娘叫来请老爹到那里去看看。请老爹就要去。”王玉辉向二先生道:“这是第三个小女家人,因女婿有病,约去看。”二先生道:“如此,别过罢。尊作稿子,带去与家兄看,看毕再送过来。”说罢起身。那门斗也吃饭,挑着担空箩,将书稿子丢在箩里,挑着跟进城去。
王先生走二十里,到女婿家,看见女婿果然病重,医生在那里看,用着药总不见效。连过几天,女婿竟不在,王玉辉恸哭场。见女儿哭天愁地惨,候着丈夫入过殓,出来拜公婆,和父亲道:“父亲在上,个大姐姐死丈夫,在家累着父亲养活,而今又死丈夫,难道又要父亲养活不成?父亲是寒士,也养活不来这许多女儿!”王玉辉道:“你如今要怎样?”三姑娘道:“而今辞别公婆、父亲,也便寻条死路,跟着丈夫处去!”公婆两个听见这句话,惊得泪下如雨,说道:“儿,你气疯!自古蝼蚁尚且贪生,你怎讲出这样话来!你生是家人,死是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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