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道:“不瞒老爹说,实在是个秀才,不是个中书。只因家下日计艰难,没奈何出来走走。要说是个秀才,只好喝风疴烟。说是个中书,那些商家同乡绅财主们才肯有些照应。不想今日被县尊把这服色同官职写在批上,将来解回去,钦案都也不妨,倒是这假官官司吃不起。”凤四老爹沉吟刻,道:“万先生,你假如是个真官回去,这官司不知可得赢?”万中书道:“同苗总兵系面之交,又不曾有甚过赃犯法事,量情不得大输。只要那里不晓得假官节,也就罢。”凤四老爹道:“你且住着,自有道理。”万中书住在书房里,三个差人也搬来住在厅对过空房里。凤四老爹面叫家里人料理酒饭,面自己走到秦中书家去。
秦中书听见凤四老爹来,大衣也没有穿,就走出来,问道:“凤四哥,事体怎样?”凤四老爹道:“你还问哩!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你还不晓得哩!”秦中书吓慌慌张张,忙问道:“怎?怎?”凤四老爹道,“怎不怎,官司够你打半生!”秦中书越发吓得面如土色,要问都问不出来。凤四老爹道:“你说他到底是个甚官?”秦中书道:“他说是个中书。”凤四老爹道:“他中书还在判官那里造册哩!”秦中书道:“难道他是个假?”凤四老爹道:“假何消说!只是场钦案官司,把个假官从尊府拿去,那浙江巡抚本上也不要特参,只消带上笔,莫怪说,老先生事只怕也就是‘滚水泼老鼠’。”
秦中书听这些话,瞪着两只白眼,望着凤四老爹道:“凤四哥,你是极会办事人。如今这件事,到底怎样好?”凤四老爹道:“没有怎样好法。他官司不输,你身家不破。”秦中书道:“怎能叫他官司不输?”凤四老爹道:“假官就输,真官就不输。”秦中书道:“他已是假,如何又得真?”凤四老爹道:“难道你也是假?”秦中书道:“是遵例保举来。”凤四老爹道:“你保举得,他就保举不得?”秦中书道:“就是保举,也不得及。”凤四老爹道:“怎不得及?有钱,就是官!现放着位施老爷,还怕商量不来?”秦中书道:“这就快些叫他办。”凤四老爹道:“他到如今办,他又不做假!”秦中书道:“依你怎样?”凤四老爹道:“若要依,不怕拖官司,竟自随他去。若要图干净,替他办个,等他官司赢来,得缺,叫他五十算来还你。就是九折三分钱也不妨。”秦中书听这个话,叹口气道:“这都是好亲家拖累这场,如今却也没法!凤四哥,银子竟出,只是事要你办去。”凤四老爹道:“这就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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