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手中扇子停停,俨然道:“这人世间,无人能顶戴齐祚。”归衡启道:“这正南巴北地和人讲话,季大人这是第几回呢。”季斐然笑道:“是打掌子西瓜皮,严肃不来,严肃不来。”归衡启道:
季斐然生活里,没有时间观念。这点是大槐树上挂肥灯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数日未打听朝廷内消息,外面更别提。满朝文武大臣,连带万岁爷,包括季老爹直接放弃之,无视之。唯季母还把他当宝贝疙瘩,天天给他弄燕窝补身子,则差未补出鼻血来。
混些日子,归大人和九王爷凯旋奔回朝廷,风风火火,精神奕奕。
季斐然看来看去,总算发现点端兆,问过洪灾事,也不究细儿,大抵知道点情况:皇上同意游信计划,使之按屯洛阳,摆平洪水再回来。
然后季斐然又开始混日子。世间甲子须臾事,常老头子新次寿筵又将到来,宴会完以后,还是宴会。不过是常老头子养小王八成亲,满朝大臣都得去。
常及面子海,摆几十大桌子,几百小椅子,请*员还都是三台八座。季斐然进中堂府,成群肥大象身上跳蚤,巴巴儿跳出府邸,回家睡懒觉。
常府看去也没什银子,摆堆人,则似要吃空之。宅子主人笑脸常开,在季斐然眼里,是仁慈中带着些狡诈,狡诈中带着些*诈。常及哈巴狗凌鼎元凌驸马凌王八端庄傲然,整个释迦牟尼。
人来人往,再冷天都给弄得像个活炉子。季斐然摇着扇子,举目望星空,忽然觉得夜色特别孤寂,特别深沉,于是学别人叹口气,颇伤感地吟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诗未吟完,已有人将手按在他脑门上。
朝廷里,除颤抖王,没人敢这招惹季斐然。季斐然又叹声:“瞧这月色,真是断人肠哪。”归衡启道:“瞧这季大人,风湿犯。”季斐然道:“你就没点正经,正在惆怅呢。”归衡启搬板凳过来坐着,学季斐然翘小腿儿,人五人六地说:“惆怅就好,就怕你不惆怅,脑袋扎进去,拔也甭想拔出来。”季斐然道:“归大人想多。”
常及和小王八到处敬酒,常及脸白生生干巴巴,老说自己醉。小王八脸红通通粉嫩嫩,老说自己没醉。后院似个棺材,乒乓叮咚直打锣,闹得像炸开锅。
归衡启偏偏给季斐然传染,在最不深沉环境里,摆个最深沉造型,只手撑着额头道:“斐然哪,归叔叔年纪也不小,有些话,不得不说。两样重碗水,左加点歪,右加点还是歪,可你非得加它,想要端平,比摘星还难。想想吧,还是齐小祚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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