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维。黛维。”
苏利眯着眼睛透过倒影望向黛维面罩,看到她面庞,神态比过去几个月都更为放松,仿佛睡着,做着愉快梦。不会再有噩梦,不会再有恐惧,也不会再有孤独。“以太号”上其他宇航员检查黛维生命体征,震惊无比,片死寂。在底比斯向苏利确认之前,她就已经知道结果。
“苏利—她走。她说得对,太晚。你不可能……你什也做不。”
苏利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接下来话,底比斯和哈珀心焦指令从飞船内传来,但她听不明白。那些话对她而言毫无意义。她盯着黛维头盔,看着她朋友做着美梦。她双手紧紧握住天线杆,本能地保证通信天线盘安全无虞,但除此之外,再无余力思考其他东西。恐惧席卷全身,吞没她思考,掩盖周遭声音。等这股逆流将她释放
用螺栓将其固定在船身上就可以。现在几乎大功告成。苏利又喝小口水,用戴着宽大手套手拍拍黛维肩。
“做得不错。”苏利说道。黛维没有回应,动不动地停在苏利手下方。自行动开始以来直徘徊不散忧虑凝结为真正恐惧。“嗨,你还好吧?”苏利保持声音镇定,脑袋里却遍又遍地重复着不要,不要,不要,像用拇指捻着念珠样。
飞船通信频率中传来阵剧烈静电声,夹杂着低沉咒骂声,有只手盖住麦克风,却没有止住信号传播。
“黛维?怎回事?”苏利手里依然握着通信盘天线杆,她向前探近,以便看清黛维玻璃面罩内样子。又有阵静电声。
“们这里显示黛维太空服内出现二氧化碳问题—黛维,你感觉还好吗?”底比斯在飞船内问道,“你太空服内氧气含量刚刚急剧下降。”
苏利透过黛维面罩上飞船倒影望向黛维,然后知道事情不对劲。黛维神情恍惚,眼睛逐渐失焦,向上翻动。黛维挣扎着想保持警醒。
“回答。外面发生什?”
两个女人彼此对望良久,黛维挣扎着说话。“是涤气器,”她低声说道,“氢氧化锂筒[34]出故障。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竭力呼吸,但剩余氧气不够填满她肺部。她在自己头盔里快要窒息,“本该注意到。”
“回到气闸舱来!”哈珀说道,几乎是在吼叫。
“想时间不够。”黛维说道。她手臂开始痉挛,抽搐着抖动起来,苏利看着她手中工具从戴着厚重手套指间飘远,转着圈儿飘向虚空。切发生得太快,苏利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反应。黛维失去意识,在系绳上摇摇摆摆,像棵树随微风吹拂摇曳。苏利僵住,双手紧紧握住新通信盘天线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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