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吐鲁番念完口诀,太阳已经开始偏西,像只桔色鸭蛋黄挂在坡顶,散发出柔和光芒。吐鲁番痴痴地望着裳蚜群,单薄衣衫被风吹得犹如飞掠翅膀。
“打结容易解结难,光凭口诀修炼不见得有用。可惜自己也没有练成解结咒,所以无法指点你,切只能靠你自己摸索。”当吐鲁番再次回头看时候,神色已经十分安静。
不安地看着他,感觉吐鲁番像是在交待后事,也不知道该怎宽慰他。吐鲁番面色陡然变,抬头直直地瞪着天空。
空中瘴气忽然不再浮动,变得完全静止,就像被冻结住。四周空气也停止流动,就连风,也消失。
整座山谷静得如同坟地,只只裳蚜绕着瘴雾飞舞,却怎也飞不进去,瘴气凝固得如同铜墙铁壁。
吐鲁番沉默许久,忽然道:“小子,陪出去走走。”跃出枯井,慢慢地走到山坡上,望着漫天飞舞裳蚜发呆。
半空中,瘴气犹如云霞蒸蔚,艳丽极。
“你说,裳蚜生命有意义吗?”吐鲁番喃喃地道,金秋阳光照在脸上,苍白得近乎透明。几天下来,他双臂完全变成纤纤触手,覆盖着细短灰色绒毛。额头触角有尺多长,向前微微弯曲,头发几乎掉光。
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没意义,只能活天有什鸟意思啊。”
吐鲁番摇摇头,眼中闪过丝惘然:“六千年前,也和你想样。凭什裳蚜只能活天?凭什裳蚜不能活得更长久?然而到今天,玄劫将至,又觉得很困惑。披上彩衣感觉是什样?日落这刻,裳蚜是否活得比更加灿烂?六千年和天,到底哪个更有意义?”
“这是怎
呆呆地看着他模样,再仔细瞧瞧飞过裳蚜群,颤声道:“难道你原形是……”
“你知道裳蚜为什只能活天?”吐鲁番转过身,阳光映得影子又瘦又长,仿佛在清寒秋风里颤抖:“因为它们吸食山谷瘴气,到黄昏,瘴气毒性发作,裳蚜便会死去。尽管如此,裳蚜还是犹如飞蛾扑火般飞向瘴气,也正因为吸食瘴气,丑陋裳蚜变得绚丽多彩。”
他笑笑,猛地咳嗽:“为瞬间美丽,就要付出生代价。其实,裳蚜只要能抗拒瘴气诱惑,便可以活很久,很久。比如说——六千年。”他松开捂住嘴手,上面都是血。
望着吐鲁番黄澄澄眼睛,什都明白。
“记住,千千结咒解结咒口诀只说遍,你听好。”吐鲁番压低声音,字顿地道,柔软触角在风中轻轻摇动。山坡上,灰白色裳蚜飞舞得如同层层波浪,在满山遍野鲜艳野花丛中,它们显得那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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