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条小道。
老陈记得很多小路，不是近年新修
那些马路，是本地人才知道小路，通到山里，通到河边。开到车走不
地方，停好车，人继续往前走。乐乐走在前头，蹦跳着捡树枝、捡石子，抽打路边野草，偶然抽出只受惊鸟，轻叫声，箭头似射向高天。老陈小时候常来这边玩。他觉得，乐乐在家总是拿着奶奶手机玩游戏，小孩子不能这样，眼睛要看坏，要出去跑啊，出去玩啊，要接地气。
老人带孩子总是胆子小些。这条人踩出来小路直通到河边，老陈告诉乐乐，过去放暑假时候，他经常来这儿游泳，那时候爷爷奶奶不管那
多，他跑出去玩就是大半天。他教乐乐用石子打水漂，男孩子这都不会还行？击三连，快跳到河对岸，乐乐欢呼起来。第步，从挑选形状合适石子开始。
赛虎被铁链拴个星期。焦躁几天，它渐渐地接受现状，不再见人就兴奋，老陈跟它念叨，“咱们没地方可去呀”。近来天天阳光灿烂，洗车店生意好，从早晨干到天黑，晚上他只想回去睡觉，盼着明天下雨。北京春雨，下得这吝啬小气。给赛虎买那只皮球，漏气，匍匐在床底下，捡出来充气，带到店里，扔给赛虎。很快，赛虎就发明套拖着铁链玩皮球游戏，精准地把球控制在铁链允许范围之内，不求人，自己就能兴奋起来。
吃中饭时候，老陈照例把剩饭倒进狗盆，有个连着骨头鱼头，他没在意，赛虎是什都吞得下去、吃起来像猪条傻狗。他和李同整天都没空休息，匆匆吃饭就要继续干活。阳光越发炽烈，北京春天只有短短几天，很快就热起来，来顾客都穿着短袖，老陈也把长袖上衣脱，就剩个背心。赛虎在仓库里不安静，来回跑动，发出类似咳嗽声音，好像要呕吐。老陈和李同正在收拾辆黑色本田轿车，用鹿皮拭去水痕，车主站在旁玩手机，赛虎声音引起他注意。
他走上前，凑近赛虎，老陈没认出是谁，当时喊话隔着段距离，声音或许记得，脸记不清。那个在学校门口骂人保安主任走到仓库门口，身体向前倾，赛虎正在下下地使劲向外吐，嗓子里卡东西。他伸出只手，在赛虎眼睛前面晃晃，说：“嘿！这傻狗吃顶吧？”
这只手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赛虎咬住。不是咬住老陈手腕那种玩闹似轻轻叼，是实打实地咬住，毫不迟疑地上下闭合，血肉被穿透，他惨叫起来。事情发生得太快，连这声惨叫也是迟步。
老陈赶过去，大声呼喝，赛虎不肯松口。他拾起截丢在地上橡胶水管，照着赛虎身上猛抽，它还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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