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颤抖,呼吸困难。他就是个傻瓜,个想逃出疗养院证明自己清白傻瓜,可他所做切只是伤害别人。他是杰瑞·格雷,个犯罪小说家,他只不过是个神志不清老头,虽然就他年龄而言他还称不上“老”,但阿尔茨海默病已经让他垂垂老矣。杰瑞·格雷,个虚构世界缔造者,个专挑女人杀手,个神志不清疯子。
他是个怪物。
他是“心碎男人”。
他不知道该怎办。
愿上天保佑他,他不知道该怎办。
他顺便掏光她钱包里所有现金,共是九十美元。他在掏自己钱包时,发现后兜里有个叠得方方正正黑色塑料垃圾袋,他不知道为什会有这个玩意儿。
“你真不知道吗?”亨利问。
他取出手机卡,抹掉指纹,只脚刚迈到门外,就听见收音机里传来段音乐。是他女儿写歌,他下子就听出来。要是她发现他所作所为,她会被毁掉。
“那,就保证她不会发现。”
他离开时,把手机卡扔在花园里,把裹着刀毛巾夹在腋下。他不知道这是哪条街,更别说是在哪个小区。四周都浮现着中产阶级欣欣向荣繁荣景象,绝大多数停在路边或车道上车都是从日本进口,其中大部分有七八年岁数。他走到街区尽头,路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需要扔掉毛巾。他直低着头走路,不久,他来到个十字路口。穿过两条街后,他来到公园,公园中间有儿童游乐场,不过还好,游乐场里没有小孩子,这意味着他可以坐在长椅上整理思绪,不必担心有人跑过来说他是来猥亵儿童。离长椅二十米远地方有个垃圾箱,他觉得可以把刀扔到那里,但又觉得这个地方太糟糕,警方最终肯定会找到这里。他们会在房子十公里半径范围内进行搜索,检查每个垃圾箱。他盯着垃圾箱,琢磨着如何销毁证据,这给他种似曾相识错觉。他曾经这样做过吗?抑或是他书中虚构人物曾经这样做过?
“说真,不能告诉你。甚至不能告诉你今天是怎回事。”
他需要把刀埋起来,或者把它扔到河里,把它扔进海洋或者送进太空。他把塑料袋从衣兜里掏出来,抖开,把毛巾和刀放进去,再卷起来。如果他真杀死那个女孩,他肯定会知道。他会以某种方式感受到。
“像桑德拉吗?”
桑德拉因他而死。他应该给这个世界以恩惠:把刀从塑料袋里取出来,彻底成为亨利·卡特,把真正自己彻底湮没。没有什疑问,他杀害自己妻子,杀害倒在客厅地板上女孩,并且很可能还杀害警察问起过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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