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的投币式祈祷机。
与之相反,第二层庭院中则弥漫着浓厚的宗教氛围。这里全是供奉主神的高大神龛,人们在巨大的石像前或站或跪,甚或全身伏地,有人吟唱着祷词,有人高声祷告,还有人喃喃地诵读《吠陀经》中的诗句。这些石像上通常都挂着无数花环,涂满鲜红的朱砂,四周堆放着数不清的供奉,让人几乎无法分辨究竟是哪位神祇被淹没在这些实实在在的崇拜底下。每隔一段时间神庙里就会吹响号角,众人安静地聆听它们的回声,之后,喧嚣重又开始。
迦梨是这座神庙中无可争议的女皇。她的白色石像立在一个巨型神龛内,统治着整个内院。她微露笑意,似乎是在对其他神祇和他们的崇拜者表示不屑;颈上挂着骷髅串成的项链,这些骷髅咧嘴而笑,几乎同迦梨脸上的笑意同样惹人瞩目;她手持匕首,向前跨出半步,仿佛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在前来朝拜的人面前舞上一曲,还是将他们全部杀死;她的嘴唇丰满,双目圆睁。在火把的照耀下,她看起来仿佛在移动。
因此,她的神龛与死神阎摩相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按照显而易见的逻辑,司祭与建筑师们决定,在所有神祇中,唯有他最适合分分秒秒地面对着她,以能致人死命的坚定目光对上她的眼睛,以扭曲的微笑回应她唇边的笑意。即使最虔诚的人通常也会绕道而行,不愿从这两座神龛之间穿过;夜幕降临之后,他们所在的地方从不会被晚来的崇拜者打扰,因此也就成了寂静与安宁之地。
一个名叫罹得的人沿着春风吹过大陆的方向,从极北边来到这里。他个子小小的,尽管年纪不大,却已是一头白发。他发着烧,昏倒在沟中。被人发现时,他一身朝圣者的黑衣,然而绕在前臂上的那条深红色喉索却,bao露了他的真实身份:罹得。
那是在春天,祭典的日子,罹得来到了阿兰邸。这里有蓝绿色的农田、茅屋和木屋,有泥路和许多旅店,有集市、圣人和说故事的人,有伟大的宗教复兴和引领复兴的导师,导师的声名早已传遍四方——他来到了阿兰邸,这里还有一座神庙,他的守护神正是神庙中的女皇。
祭典的日子。
二十年前,阿兰邸的小祭典在外地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力。然而,现在觉者来到这里,向人们传授八正道的教义,他吸引来无数旅客,阿兰邸的祭典也由此汇集了许许多多的朝圣者,以至于城中的旅舍个个人满为患,帐篷的租金高得惊人,马厩也出租给人居住,就连在空地上露营也要向地的主人付钱。
阿兰邸热爱自己的佛陀。其他不少城镇都曾企图诱使他离开这里:号称群山之花的莘葛度献上一座宫殿和后宫的美色,希望他将自己的教导带上山,然而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