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那树梅树枝头上雪滑落下来,恰好落在明苏头上。明苏欲抬手掸去,身前那人却先步倾身过来。
明苏下意识地后仰躲避,却是迟步。
发上积雪被温柔拂去,那人身上有着十分浅淡香气,不同于梅香,不同于酒香,似是与她浑然体。
明苏怀疑是否久未饮酒,于是杯梅子酒都足以使她微醺。
否则她怎会觉得皇后身上香气像极阿宓气息。
数月前,明苏是见皇后兴许堪用,于是随口提,而今,皇后已显山露水,便不能同那时般轻视。
故而,她今日亲自来。
明苏将来意说明,心下却计量起皇后会开什条件,数月前她孤立无援之时,尚且待价而沽,不肯轻易投靠。
如今怕是,更难打动。
“愿与公主联手。”皇后利落道。
遍,而后道:“皆非高官厚爵,怕是难以让娘娘依靠。”
“非高官,却皆是要职。且他们在朝中为官多年,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甘于居卑位,谁知心中是何心思?”郑宓望着她,好似在说件再寻常不过事。
明苏垂下眸子,瞧眼温在壶中酒,酒香似是浓郁些。
“公主不觉得这朝廷乱些?”郑宓又道,“若是向来如此,倒也罢,可五年前,却还不是这样。总有些大臣,口上不说,心中是不习惯。”
明苏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楚府听外祖父说那句。
分明阿宓从前从未用过这种香料。
兴许是酒意上来,她脸上有些红,怔怔地望着皇后。
郑宓
明苏笑:“好……”说罢,等着皇后漫天要价。
不想皇后听她说好,便是笑笑,提起酒壶,替她们各自斟杯酒,先端起杯,道:“便以此酒为盟。”
竟是什条件都没有吗?明苏半是疑惑半是惊讶,端起她那杯,与皇后轻轻碰,仰头饮下。
梅子酒,春日里酿下,不易醉,却是酒香四溢。
皇后又斟两杯,却不急着饮。杯中酒气袅袅升起,香得好似能浸染整座梅园。
“人老,难免怀旧,朝中如臣这般,私下里怀念大臣,应当还有吧。”
她目光尖锐,带着审视,郑宓却是笑,温声道:“你难得主动寻来,必是有事,说与听听吧。”
每回她不本正经地称她公主,只说“你”时候,总透着些亲昵。
明苏便有些警惕,口中则将来意说来:“数月前,儿臣曾与娘娘提过,若有联手之意,便派人往贞观殿知会声。数月过去,娘娘仍未遣人前往,莫非仍旧举棋不定?”
她在后宫,要插手前朝之事并不容易,寻些小官,能成些事,但要成大事,却是慢些。她迟早得寻显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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