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能有什事儿?”
是啊能有什事儿,只不过无比懦弱地蹲在阳台上。知道后来救护车来,严行怎样?他怎样?如果冲下去拦住唐皓然后跟着救护车送严行到医院,就不会坐在这里,甚至,连严行现在怎样,都不知道。
别,过,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严行没有说“别过来”,他被打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他其实——其实根本没有和对视。
是
别,过,来。
别过来。
与他对视,灵魂被撕裂成两半,半飞速冲下楼为他挡住那尖锐玻璃瓶,半闪回寝室关紧窗户缩在墙根。楼下那个宛若垂死人是严行,是爱到爱得卑微恨到恨得作呕严行,很久以前在火车上紧紧抱住他,怕他像只蝴蝶阵轻烟飞走,永远消失在生命里。原来爱个人会那样地战战兢兢。
现在他就在楼下,二十秒——不,十秒就够飞奔下去抱住他。有说不出预感,如果这次没有抱住他,他就真,飞走。
别,过,来。
去跨年,图书馆闭馆,只好在寝室复习国际金融,看到“马歇尔勒纳条件”节时候,楼下传来声尖叫。
那是个凄厉女声。坐着没动,但紧接着又听见宿管声音:“你们干什?!快快那两个男生别看来把人拉开!”
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往下看。
这眼,将狠狠钉在原地,头脑发麻。在很多年之后,眼前幕仍会在噩梦中将惊醒,冷汗淋漓。
楼下停自行车空地上片雪白,而刺目鲜红血液泼洒在上面,甚至觉得自己看到那鲜血腾腾热气。
不知过多久,楼下嘈杂人声渐渐散去,哆嗦着坐回椅子上。腿蹲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站起来。
没有下楼,而是在寝室阳台墙根,蹲很久。
桌子上手机直在振动,不敢把它拿起来。
十点过五分,沈致湘冲进寝室。
他身风雪,脸上甚至还带着枚“happynewyear”印儿。他把攥住胳膊,大声喊道:“张回你没事吧?!”
如果——如果是别人,定认不出来。
可偏偏被人掐着脖子摁在地上用玻璃瓶狠砸,是严行。而摁着他那个人,是唐皓。
那刻几乎忘动,灵魂倏然抽出身体浮在半空中。严行被下下猛砸,他不还手,表情也十分平静。他额头在流血,头发被血黏在脸上。他透过,bao虐如发疯唐皓,与半空中灵魂,静静对视。
好像看见他嘴唇在动,那两片无比熟悉嘴唇也被溅上血点,轻轻开阖着。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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