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肯定来!”童清扶扶头上渔夫帽,“你也是嘛,有空就来玩啊!包吃包住!”
登机前,他从背包里掏出本书——果然是文艺青年作风。
“最喜欢作家!”童清说,“你可定得看完!”
“《荒人手记》,”低声念道,“好,肯定看。”
然后,回到北京。
写,回去要走这个堂姐家,那个姨婆家……连给每家人送什东西他都安排好!”
手足无措地听着童清向讲述关于他爷爷事情,童清像打开身体里水龙头,擦眼泪卫生纸丢地。
最后他终于平静下来,有些尴尬地冲摇摇头:“哎,要是爷爷现在还在就好,能带他来和你聊聊天,他肯定也高兴得要命。这人就这样你别怕——喝酒就话超多诶。”
冲他笑笑,说:“没事儿。”
那天晚上,忽然开始不可抑制地想念北京。原来在台北这七个月,直过得如梦似幻,恍恍惚惚。这个燠热潮湿地方几乎切断和北京所有联系,就连和爸妈,也只是周互发次短信。
拖着箱子走进地铁站时候几乎有种恍若隔世感觉,只离开年半,却像离开很多很多年。
大四上学期已经没什课。开学没多久,学院便开始计算学生学分绩,运气好,在台北上课时老师给分数都很高。九月中旬,面试结束,保研名单确定下来,成绩可以保外校。沈致湘排名比靠后些,但也不错,能保本校。
名单公布那天,沈致湘拉去喝酒,只有们两个,杨璐不在。
在学校西门烧烤摊上,和沈致湘边吃羊肉串边喝啤酒,两个人话都不多。感觉得到沈致湘情绪不高,但他被保研,不是挺值得庆祝吗?
吃完喝
正因如此,才在这段时间里越来越少地想起严行、想起和他在起那些日子。以为已经渐渐忘掉他,可在这个蝉鸣阵阵夏夜里,终于有种双脚又落回地面感觉。突然反应过来,此时此刻存在竟然是以思念为坐标,思念,故在。
开始想念北京,想念严行。那些铭心刻骨恨意和耻辱好像被台北大雨稀释,望着或沉郁或明亮天空,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些夏天、秋天、冬天、春天。这种思念像温吞潮水,遍遍,轻轻冲刷身体。
年半,十八个月。返程前个月,和老妈通视频时她说:“回,你晒黑好多。”
对着镜子摸摸自己脸,心想,回到学校,就大四。
离开台北那天童清去送,去机场路上他都在念叨着过两年攒够钱就去找玩,搂搂他肩膀:“那你定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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