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过来。”
贺明良笑起来:“小让乖,小让乖……”
贺明良似乎结自己心愿,吊着那口气松下来,能让人清晰地感知到他生命在进入倒计时,只是瞬间,程让就感觉到他老很多,老到自己快要认不出来。
“去,去让他们进来。”
程让起身离开。
门外气氛并不太好,程让也并未在意,他喊声小姨,让他们进去,贺莎迈步走过来担心地看着他:“还好吗?”
不会要。”
贺明良似是累,也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沉默会儿才又开口:
“其余可以不要,你妈留下那套房子就收吧,自她走后直闲置着,谁也没去过。”
程让不说话,无声抗拒,他不觉得人离开后起生活过地方,有什值得留恋,再留恋也回不来,再留恋也改变不什,更何况那套房子……是程让噩梦开始。
他不会让自己回去那个地方。
程让淡淡应声。
“那就好,那小姨先进去,们等会儿再说。”
贺莎进去病房,贺康他们也进去,喧闹走廊里冷清下来,程让这才发现陆斯闻没有离开,站在距离不远处正看着自己。
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向谁迈开脚步,直到病房里传来声撕心裂肺哭喊声,直到他们开始争论贺青房子不该留给程让,直到那句‘杀人凶手’从病房里传出来。
陆斯闻就是这个时候对程让伸出手,语气轻柔唤他:
“就当是为让安心,让见到你妈妈时候,能跟她说句,小让还是有家。”
如果不是贺明良时间不多,如果不是这可能是他最后话,程让很想问问他,问他为什会觉得自己有勇气再推开那扇门,回到那个家?他到底还记不记得那个家对自己意味着什。
可程让还是没有问出口,他看到贺明良眼里期待,想到都是他曾经对自己好。
个即将离世老人,又何必和他较真。
“好。”程让说:“留下那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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