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此他去。想想,这般狼狈情形,怎好见人?决计还是上去,只探明实情就走。略将身上湿衣拧拧,顺手往脸上摸,剑光照处,竟是手鲜血,知道虽未受重伤,头皮已撞破无疑。自出娘胎修道以来,几曾吃过这般苦楚?不由怨忿气恼,齐袭来,越发迁怒峰上之人,好歹都要查出真相,以定敌友。
人入迷途,都是到死方休,甚少回头是岸。龙姑虽是异教,学道多年,功行颇有根底,并非弱者。她没有想想,个飞行绝迹剑仙,岂是个大蝙蝠所敢近身?块山石,便能将自己撞得六神无主,头破血流,身坠潭底,连飞剑都脱手?仍是丝也不警悟,照样前进。因为适才吃大亏,不敢再为大意,路留神飞行。偏这次非常顺利,洞中也不似先前黑暗得出奇,顷刻之间,已离绝顶只有两丈光景。恐被对方觉察,收剑光,攀援而上。到达穴口,探头往外望,果然离身不远,有两个人在块磐石上面对弈,旁边放着个大黑葫芦,神态极是安详。定睛看,两人都是侧面对着自己。左边那人,是个生平第次见到美少年。右边那人,是个驼子,张黑脸其大如盆,凹鼻掀天,大眼深陷,神光炯炯。脸络腮胡须,长约三寸,齐蓬蓬似圈短茅草,中间隐隐露出张阔口。头黄发,当中绾起个道髻,乱发披拂两肩。只双耳朵,倒是生得垂珠朝海,又大又圆,红润美观。身着件红如火道装,光着尺半长双大白足,踏着双芒履。手白如玉,又长又大,手指上留着五六寸长指甲,看去非常光滑莹洁。右手指拈着棋子,沉吟不下。左手却拿着那葫芦,往口里灌酒。饶是个驼子坐在那里,还比那少年高出两个头,要将腰板直起,怕没有他两人高。真是从未见过怪相貌。再细看那美少年,却生得长眉入鬓,目若朗星,鼻如垂玉,唇似列丹,齿如编贝,耳似凝珠,猿背蜂腰,英姿飒爽。再与那身容奇丑驼子比,越显得身都是仙风道骨,不由看得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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